【金寨专刊】陈怀国：谁是先烈-北京御风秦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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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是先烈
文/陈怀国
写下这个题目时，连我自己都感到吃惊。谁是先烈，我怎么能不知道呢？我们村就有好几位先烈，每年的六一、七一或八一，我们都要到烈士陵园去为他们扫墓。我的两位舅舅也是可以被称作先烈的人，贺龙的红军队伍经过时，兄弟俩跟着走了，从此杳无音讯。谁是先烈，还用问么？
在我出生和成长的年代，先烈是最耀眼的明星，最受崇拜的偶像。先烈不仅出现在我们的政治课、历史课中，也在我们的语文课拥有不可动摇的地位。像“方志敏”、“江姐”、“夏明翰”、“党费”、“七根火柴”等等丑女皇后，都是我们语文课本中的文章。
《革命烈士诗抄》是我的第一本课外读物。先烈不仅是我们思想的楷模，也是文字、语言、文学的启蒙者，甚至是我们童年的欢乐。我们在河岔子里演习“四渡赤水”，在独木桥上“强渡大渡河”，在雪天里光着脚模仿先烈们“爬雪山，过草地”。先烈对我们的影响无处不在，是我们这一代人生命中最重要的营养小鬼特种兵。
可是在金寨，一个有十万先烈的地方，我不得不重新面对这个问题：谁是先烈曾子墨丑闻？
孩子们是先烈。这是我在金寨得出的结论。金寨组建的红军队伍一共有十一支之多，总计十万一千一百六十九人。参加长征的四大主力红，红二十五军全部是金寨人，红四方面军最初组建的七个师，有五个师一个旅是金寨人。
到新中国成立时，幸存的金寨籍老红军已不足一千人。也就是说有十万多人牺牲了，成了烈士赵小乔。红二十五军有一个统计，战士的平均年龄在十四岁左右朝阳银行。红四方面军没有这方面的统计，但是应该差别不大。初创时期的红军，最缺的是人，最急迫的就是拉队伍，没有挑肥拣瘦的余地。根据常识，也不可能把年龄小的全部集中到一支队伍里去。十四岁左右应该是金寨所有红军战士的平均年龄。
金寨的红军大部分牺牲在历次反围剿和长征途中。一九三六年长征结束时，红二十五军有三千人到达陕北，红四方面军仅剩四千五百人，两支队伍中都有大量沿途新加入的红军战士。也就是说他们牺牲时仍然是孩子同居万岁。
这是我在以往的历史中没读到的，也完全超出了我的想象。在我的意识中，先烈从来都是成年的大人。未成年的孩子有，像小萝卜头。但我一直认为那是个别的，是极少数。抛头颅、洒热血的先烈茶亦有道，铁骨铮铮、英勇无畏的先烈、有着坚定信仰的先烈，怎么可能是一群孩子呢？
在金寨历史专家们编写的大量书籍里，记录了许多当年红军战士们有趣的生活片段。比如他们怎么学唱《八月桂花遍地开》，怎么在山洞里睡觉，怎么用木棍、红缨枪操练。行军途中，他们在每个人的后背上贴上字条，边走边认，休息时就用树棍在地上练习。
他们坐成一排，每个人都伸出手指，练习加减乘除……读到这些片段的时候，在我心里他们仍然是孩子，一群无忧无虑、活泼可爱的孩子。我仍然无法把他们和先烈这个沉重的词连在一起。把先烈这个词放在他们头上时，感到说不出的心痛。
先烈是送子参军的父母，巩天阔是送走丈夫的妻子。在金寨有多少红军的父母和妻子被杀，是一个无法统计的数字。采访中好几次听到一句话：“国民党杀人像割韭菜一样，一茬一茬杀。”杀的最多的就是红军的父母和妻子们。国民党地方民团杀，正规军杀。围剿中形成拉锯战，国民党部队过来一次杀一次。
红军开始长征后，鄂豫皖根据地遭到疯狂报复，凡抓到的党员、干部和红军家属一律杀掉。在金寨柳树庄，一夜间活埋三千五百多名红军伤员和红军家属。金寨的红军多朴时妍，红军的父母和妻子自然多，国民党第六十师为了向上级报功领赏，割下来死者的耳朵达七担之多。
但是始终杀不绝。与其他根据地不同，即使在红军长征后石二群，金寨仍然活跃着红军，仍然在扩红、拉队伍。红二十五军、二十八军是在金寨创建的，是金寨人民的子弟。
队伍走了，新拉起来的队伍仍叫二十五军。队伍像样了、走了唐朝好医生，再拉，连番号都不变。就这样前赴后继，红二十五军在金寨两次组建，红二十八军三次组建。就这样一茬茬长大的孩子成了红军，一茬茬红军的父母、妻子被杀害。
这些父母和妻子，在儿子和丈夫活着时，他们被称之为“红属”。儿子和丈夫牺牲后，他们相应地变成了“烈属”。但是在他们被杀后，却没有一个恰当的称谓给他们。他们不仅贡献了儿子和丈夫ihos登陆，同样也牺牲了自己的生命，他们何尝不是我们的先烈呢？
先烈还是老人和幼儿。金寨每一寸土地都被血浸泡过，其中不乏老人和婴幼儿的鲜血。金寨的红军出了一批又一批，与红军有关的亲人一茬一茬地杀，也杀不尽。所以到后来不再费力地一个一个地杀了，干脆屠村、屠户，以达到“民尽匪尽”的目的。
有一个五百多人的村子，被屠后仅剩一个盲人，一个腿上生疮的人和三个死了父母的孩子。许多村子、寨子空了，跑不动、逃不了的老人和婴幼儿就这样死掉了。
是的，他们也是先烈。
在金寨有一种说法：“家家有红军，人人是烈属”，但是被正式追认的烈士却只有一万一千人。追认烈士需要烈士的家人申请寿星鱼，需要有三个人证明，许多牺牲的红军官兵，没有家人了，一个村、一个寨都没了，谁去申请呢？还有一些家人申请了芦墟吧，却找不到能够证明的人，左邻右舍、亲戚朋友怎么都凑不齐三个人。
所以金寨有笔账外来人怎么都算不明白：十万一千一百六十九人参加红军，活下来的不到一千人，烈士一万一千人，还有九万多死去的红军算到哪儿去了呢？
不只是金寨，每一个“老区”都有一笔这样的账。
是不是烈士、有多少烈士，对金寨人不重要。不是看得淡白二少，不是潇洒，而是和那十万前人的生命相比，其他的任何东西对他们实在是太微不足道了。
谁是先烈，其实也不重要。多了解一些历史，多去看一看唐山话大全，很容易就能搞清楚军号网。重要的是对待先烈的态度，是否有一颗感恩之心。
作者：陈怀国
图片来源：网络
配图：御风秦楚
编辑：聂俊霞
作者简介陈怀国，男，1963年生，汉族。著有长篇小说《遍地葵花》，小说集《毛雪》、《黄军装黄土地》等。短篇小说《北纬41度线》获1989年-1990年《解放军文艺》优秀奖、《疏勒河故道的赶驼人》获1991年《人民文学》优秀奖、《荒原》获第四届青年文学奖、《毛雪》获《人民文学》创刊45周年小说新人奖、《黄军装黄土地》获1991年-1992年《昆仑》优秀小说奖，中篇小说《无岸的海》获1991年-1992年的《解放军文艺》优秀奖，报告文学《洞天风雪》获1996年全国五个一工程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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