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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说乾县古城
傅建华

“古人不见今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乾县古城是一根岁月弹奏的弦,是一排民族站立着的背影一代骄马。

乾县古城,以龟形而著,因帝陵而彰。

这只老乌龟,从一千二百多年前慢悠悠地爬来,他经历过尘飞烟绕,马嘶刀啸,血染城墙的悲壮,也体味过风销雨蚀,日炙月冷,体肤凌剜的疼痛。但她依然是乾县这个躯体里的蜿蜒的血脉,抽搐在隐隐约约的岁月里,他依然像一位披发跛足的老人,蹒跚在影影绰绰的时光里。
日月如刀,雕刻着历史。风雨如箭,射落了多少王朝。乾县古城的一角还在,她已凋残成一把折尺,度量这1000多年的凄风腥雨,度量着乾县的流金岁月。


公元684年,对唐王朝来说,是风雨如晦的一年,此前一年的腊月27日,唐高宗李治去世了,把一个盛世江山留给了幼儿寡母。
此时,长安皇宫的屋顶上,呼啸着凛冽的北风,似乎为一个年近56岁的帝王送葬,这位帝王就是唐高宗李治。浩浩荡荡的送葬队伍,逶迤百里,行至今乾县的梁山,把一位帝王的尊贵之躯和权倾朝野的威仪,埋葬在苍松翠柏掩映的石窟里。
同年,为了侍奉这位帝王,好畤县县城举城搬迁,徙至梁山脚下三公里处的今乾县县城。这座县城是奉武则天之命搬迁的,是为一位帝王死后的荣耀搬迁的。
这座矗立在漠谷河东岸的城池,取名“奉天”。和一座帝王陵墓朝云暮雨,晨晖夕月。
这一座城,站立成了千年的回眸,拴挂着岁月的风铃。


公元705年冬,中国历史上唯一的女皇帝武则天香消玉殒。
阴云蔽日,寒风号野,这位82岁的老妪之躯,从东都洛阳搬尸长安。706年5月,又辗转梁山,与李治同穴共眠。
梁山玉素利,是一座女性的山脉,她的双乳峰丰腴坚挺,媚云惹月。这座山是为武则天而生的,它在数万年前的地质变迁中,把地核的能量聚变、喷薄,形成了黄土横亘绵延中独特的石山。万年等一回,等到了武则天,香艳绝伦的武则天,与这座妩媚无双的山脉浑然一体,相得益彰。
公元780年,朝廷采纳了桑道茂的谏言,扩建奉天城,由原五里扩建成周10里之巨。京城的卫戍部队和奉天城的民众,运石夯土,用血汗把一粒粒黄土粘结成一座厚实的城垣,用孱弱的生命扶起了一道壮丽的风景。
乾县古城,筑以龟形,取义有三:一是龟寿绵长龙剑道,象征着帝王的威仪和灵魂不灭;二是龟有驱邪避灾之说;三是龟在五行中属水,帝陵风水的要义便是背山临水。


乾县古城是一只巨大的乌龟。远古的传说中,一只乌龟背顶着天,一只乌龟驮着大地。可以想见乌龟的神奇和在宇宙中的主宰地位。乾县古城这只乌龟,踽踽行走了三年,历史进入到783年,大唐王朝遭遇了灭顶之灾。
长安城阴云骤起,疾风如飓,朱泚叛军的斧钺,挥向了大唐王朝的根基。唐德宗爱江山,也爱美人,他只能带着身边的嫔妃和一千名禁卫军,向另一个能让大唐王朝落坐的城邑逃遁,他把目光选定在奉天城里。
奉天城成了当时的大唐王朝,奉天城成了运筹帷幄、决策天下的皇城。
长安的阴云尾随而至,“无边落木萧萧下”,旷野的树木在秋末冬初的寒风中嘶鸣着,把一片片落叶抛向空中,又轻轻地甩下。朱泚叛军,沿着古丝绸之路向西挺进,朱泚觊觎大唐江山,梦想君临天下。他似乎看到了嫔妃如云、颐使天下的浩浩天威,他要把奉天城和偏安一隅的唐王朝连根拔起。奉天城面临着一场兵燹之灾。
数千名叛军凶猛攻城,奉天城危在旦夕。
奉天城应该记住一个人物,历史上应该大书一笔这个人物,这个人就是浑瑊。他站在奉天的城头上,像一座迎风的巨石,像一尊挺拔的丰碑高泓贤,像一面奉天城的旗帜。他率领禁军,同叛军殊死搏杀,奉天城的民众也决然地加入到战斗的序列。
奉天城成了绞肉机,龟城东北一隅的护城河,河水被喷涌的血流激起了翻滚的浪花。
奉天保卫战旷日持久,持续了40多天,奉天城依然巍峨,依然高耸,依然显露着绝代风华。大唐王朝在这里坚持了半年之久,奉天县也得以冠名赤县(归京都直辖)而彪炳史册,名播遐迩。


“明月几时有”,无须把酒,也不问苍天。唐朝的明月暗了,宋、元的星辰稀疏。奉天城的城垛上悬挂着一轮明朝的圆月,城墙在明月下凋蚀,城土在厉风中剥落。城墙下横七竖八地散落着城墙上的砖砾,乾州城面颊上的脂粉似乎脱落殆尽,风韵不在。
明代对乾州城进行了三次大规模的修葺,乾州城又容光焕发,绰约在岁月的烟雨里。
这时,又一场灾难向乾州城逼近。
李自成,这个放羊娃出身的暴发户,他出生时母亲梦见一黄衣人入室,给他取名“黄来儿”。李自成不想要这个黄色的“黄”,他想要皇帝的“皇”,他要让大明江山改名易主刘欢微博。他急需一位上知天文、下晓地理的谋臣锚定他的大舵。同样,乾州城俘获了他的目光,乾州城一个叫宋企郊的人,站立在他的视野里。宋企郊原为大明王朝的进士,相当于现在考上了一本,当时的进士举国上下寥寥无几,他因学识和品行任扬州府法院院长(推官)。当时他正在乾州城为母守丧。
李自成挥师城下,要把宋企郊納为麾下,宋企郊坚辞不受。李自成以屠城为要挟,宋企郊为了乾州城百姓免遭涂炭,为了乾州龟城免受刀割剑戮,屈从了李自成。他用自己忍辱负重,把名字镌刻进乾州城的每一个缝隙里。


一股清风色小天,掠起了历史长河的一圈圈涟漪。清王朝来也匆匆,去也踽踽。清王朝大厦最后的一块砖将要坍塌的时候,清军和秦陇复汉军在乾州城又一次血肉碰撞。退守乾州城的2万名秦陇复汉军与号称20万大军的清军,兵戈相向。时间同样是秋末冬初,乾州城的萧萧落木,变成了射向清军的子弹,秦陇复汉军的火炮在乾州城画出了一道道长虹。
乾州城的隆隆炮声,成了清王朝倾圮的礼炮,末代皇帝溥仪,在炮声中向历史递交了辞呈。但乾州保卫战仍在进行天天苗木网,最后以议和终结。乾州城经历了炮火的洗礼,依然峥嵘在岁月的风烟里。


乾州城像一挂岁月摆钟的一根指针,摇摆着历史,摇摆着时光,每一个时间节点都有乾州可以触摸的辉煌和凄美的风景。它在温柔而刺骨的时光里绥芬河信息网,长成了一寸寸岁月的边缘。它把兵匪灾祸拒于城外,它像一只巨大的花盆,把祥和,温馨移植在自己的土壤里吸血獠。
这一方土壤里,有茂竹修林,有芳花芊草。这里交集的历史和人文,让每一个生长在乾州城里的人,从胸膛里喷发出一缕向暖的春光。乾州城像一位位贤者和仁者的骨骼,收割着从城墙垂直而下的梵音;乾州城也像一袭印满岁月雕饰的长衫,抖擞着令人拍案叫绝的时光的华丽。
这里,曾经有一位执掌古乾县地方大权的县令杜闲,他勤政爱民,廉洁奉公。因为他,中国历史上著名的诗人杜甫幼年的身姿,也成了这座城的一道亮丽风景。

“关西夫子”杨奂返老还乡后,在乾州城创办了紫阳书院(即后来的乾阳书院)。这个胸怀家国的老头子,硬是用他的八斗才华、满腹经纶办成了陕西省最早的书院,办成了省内外学子趋之若鹜的知名学府。文庙现存的三棵古柏,虬枝绿叶,拂来的风依然摇荡着那久远的朗朗读书声。
北城门外,这只翘首北望的乌龟,曾经目睹过林则徐西去伊犁,与长子依依惜别,毒奶色泪眼婆娑,一首长诗成了他对乾州城最珍贵的馈赠。
乾县城是一个历史的破折号,他为乾县城做着注释,他也是一个省略号,在历史的风烟中,把城里的一些人、一些事隐隐地淡去。


城墙上的一只鸟正在叫醒着乾州城的黎明,而岁月的风刀霜剑却给这个城墙的脸庞上剜出了一颗颗雀斑,让他越来越风韵不在,华容顿失。
文革时期,是历史的一个拐点,也是乾州城墙的一个拐点。他硬生生把这只乌龟拐得体无完肤,拐得鲜血淋漓。乾州城墙大部分被毁karttv,成了一个在餐桌上被食客剥得支离破碎的乌龟,成了一声在历史的长风中无望的喟叹,成了在时光中蓦然坠落的遗憾。但是,我们还有不遗憾的.......
被称为东方莎翁的范紫东先生,创作的剧本汗牛充栋,他同样也是一位伟大的历史学家,在历史的废墟中拨冗见著,对传承乾县的历史,乾县古城墙的文化,起到了里程碑的作用。
还应该提到的一个人,张汉先生。他穷其一生,研究乾县的历史文化,撰史修志。他原是一乡村民办教师,因学识渊博,被调去修志,从而与民办教师转正擦肩而过,只能用每月微薄的几百元维持家用。他埋头在浩瀚的典籍里,不问风华,不问雪月,更不问自己的功名利禄。著名作家程海先生,因同情他的际遇,在《陕西日报》上发表了一篇《不应该忘记张汉》的文章,被时任乾县县委书记的李景含看到后,才给他每月增加了几百元的薪金。这位乾县文化史上的风云人物,伴随着他的几部历史剧作,伴随着他收入典籍的《黄帝陵赋》,伴随着他修撰的乾县史籍,以一个农民的身份走完了他的人生旅途。历史愧对这位老人,但乾县残存的城墙上生长的草木,却会时时掠过他的名字恋上小笨妞。

乾县城墙还与一个人的名字相伴,他就是退休干部赵秦波先生,他对乾县历史、对古城墙文化, 不是人云亦云,更不旧调重弹。他时常用他的脚去丈量这一段废墟上的岁月,用他的手在时光的瓦砾中捡拾遗贝。他收集的奉天古城铭字砖形成的长达50余米的拓片长卷,传承了古城的千年遗韵。他还在旷野,在深壑,剥去岁月堆积的厚壤,探寻黄土掩埋的乾县历史文化遗迹,他的考证文章,不是空穴来风,是一个时代一段历史真迹的拓片。
还有一个人,是原县住建局总工康远厚先生,当看到有人在县看守所后边肆意毁坏城墙的时候,他胸燃怒火,挺身而出,对保护残存的古城墙功不可没。
还有很多人,我们不知道他们的名字,但历史会记住他们,他们修筑、保护古城墙的手印,成了这座古城墙上最绚烂的花朵。

 时间的目光正沿着古城墙向上攀爬,停留在一棵茂盛生长的小树枝头。一座新兴的公园正在城墙之侧,摇曳着绿色,绽放着花红,为这座古老的城墙穿上了霓裳羽衣。乾州古城墙正在把他的绝代风华向四围铺开。
愿乾州古城墙不再坍塌,不再荒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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