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连载】原创系列长篇小说《大宋青年》第一卷：神火之门（52）-赤峰文学艺术
原创系列长篇小说《大宋青年》
作者 | 邱对
第一卷：神火之门
第一百一十六章：剑兰死矣……
入夜以后，阚贵文的夫人邹月花就一直陪着剑兰聊天。这姑娘是雪清法师的爱徒，阚家夫妻自是另眼相看，突袭隐贤山庄分派人手时，巫双对剑兰的有意关照，更让这夫妻俩对剑兰的起居分外上心。所以遵照阚贵文临出发前的叮嘱，邹月花便邀剑兰跟自己同住一室，除了说话，也好方便照顾。
聊到深夜，两人渐有了倦意。刚刚睡下，外面郭逍遥那发出半声的喊叫惊醒了剑兰，睁眼看去，邹月花却早已忽地从床上坐起……自家屋外的动与静，邹月花自是比客人更熟悉更敏感。
邹月花拦住了起身下床的剑兰——
“兰姑娘万不可出去！”邹月花压低声音道，同时抄起床边的一柄短剑无声地扑向房门。近些年虽然已经无需随船风里来雨里去东镇女巫，但是方便船舱里使用的短剑却已然成了邹月花的护身标配。
“嘭！”的一声房门撞开，一条黑影倏然闯入，但是还没来得及收住脚步，邹月花的短剑便刺将过去，黑影一声未吭便扑倒在门口……邹月花挥剑再刺，对面的另两条黑影虚应了一下，立刻将身体弹开去，邹月花借机挡在门边，反手将房门锁住。与此同时她也朦胧看到，斜对面房门外有两三条黑影刚刚撞开房门扑进去，邹月花知道，那是契丹小公主住的屋子。
邹月花一时间有些犹豫，是守在自己房门外护住剑兰，还是向斜对面冲过去帮小公主，恍惚之间，刚刚弹开去的两条黑影扑了上来……邹月花情急中手下发力，刺伤一个逼退一个，但是未及动身，又有两条黑影遽然而至，邹月花分身无术，只好与扑上来的几条黑影全力搏杀牛熊交易室。
照此情形，自己必须也只能护住双目失明的剑兰姑娘了。邹月花听巫双说过，那契丹小公主也有些身手，但能否应付两三个人她却不知。自求多福吧小公主。
斜对面的屋子里，兀里魅的确被突然闯入的三个人搞得十分狼狈。倒不是她应付不了对方，而是她此前睡的太过放心，竟是有人破门而入的时候她几乎还在梦中。加之女真人睡觉，向来一丝不挂才睡得舒服……呵呵，所以三柄长剑都指向床沿了，兀里魅才惺忪着睡眼凭借本能裹着粗毛毯滚下床去。
兀里魅发誓，从小到大，她从没经历过如此狼狈如此难堪的打斗：双手紧紧薅着裹住身体的毛毯不能撒开，从床头躲到床尾，再从床尾躲到床头……刀啊剑的好几样兵器就在身旁，可就是腾不出手去抄将过来。兀里魅非常清楚，只要双手稍稍松开，她整个人就会光溜溜从上到下全裸着呈现在那三个男人面前，尽管屋子里没有掌灯，但是大窗户上那层薄薄窗纸透进来的光亮，却足以让对方一饱眼福欣赏个够了！
仗剑攻击的三个男人看出了门道，动作上瞬间便达成了默契。长剑挥舞，一个人主攻上三路，另一个人主攻下三路追钗奇缘，第三个人则寻机绕到兀里魅身后，一柄长剑拿捏着分寸，专门指向兀里魅裹身的毛毯下手——
“哧……”的一声，长剑划破了兀里魅后背的毛毯，即便是光线昏暗，白皙的肩背仍然裸露出来，如剥开水煮鸡蛋的一角，晶莹温润之感触手可及……又是“哧……”的一声，从屁股到脚跟，毛毯从中间被一剑划开，兀里魅两条光滑的长腿立时也裸露了出来！
几声怪笑发出来，兀里魅有些发懵，她一时竟判断不出这笑声来自何处。
兀里魅突然害怕了，裹着肩背和屁股的毛毯倏然划开，她却分明感觉到没伤着肌肤，这决非一般的剑客所能为之，身后这人必是高手无疑……瞬间里飞速旋转的大脑告诉她，片刻之内，自己裹在身上的毛毯便会被划得七零八碎，接下来要裸露的，也许就不仅仅是她的身体了，也许，到了戏谑之后三柄长剑划开或穿透自己身体的时候，再想反击便为时已晚了……想到此，如若毛毯再被划开一处，任意的一处，管它怎样，她就甩开这件该死的东西，抄起就近的随便哪件兵器，戳瞎身后那个变态狂的双眼。
被围在屋地当中的兀里魅躲闪着接近那几件兵器……
兀里魅猜的不错，那个闪展腾挪在她身后的变态狂的确是位高手，此人正是隐贤山庄的庄主娄之仪。隐贤山庄不是座寻常庄园，那是一白先生在中原边陲设立的重要据点。娄庄主一年前便已在阚家船行埋了眼线，今夜的反突袭，便是依据眼线发来的密报而设计的反制之策。也算是天赐良机，因为娄庄主早就想搞掉阚家船行了，除了阚家碍事碍眼之外，对阚家船行巨量的财富和遍布方圆三四百里的隐秘力量，娄庄主一直垂涎欲滴……而对于娄庄主来说，眼前的契丹小公主不过是一个意外收获。
令兀里魅愕然的是，一瞬间里，包围着她的三个男人蓦地停手。
外面的撕杀吼叫声持续地传进屋内，但是娄庄主却不以为意，眼线的密报告诉他，阚贵文带着票人马前去突袭隐贤山庄，阚家大宅里除了十几个护院并邹月花等几位女流之外，几乎可算是无人守护，所以他压根无须为外面的情形操心，而且过一会王蓝一，他是要亲手活捉阚夫人邹月花的……娄庄主示意一下，另外的两个男人微施一礼，无声地退出房间。
兀里魅下意识地转过身来，面对了她认为最为危险的这个背后的男人。
昏暗的光线下看不清男人的表情，但他发出来的声音，却让兀里魅感觉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因为那声音扁平、干涩，如一只被掐住了喉咙的鸭子。
“没人真要伤害你，”娄庄主道，“只要松开你那双玉手，把你身上那块破麻布，轻轻的扔到地上。”
兀里魅却看似惊恐地后退了两步，此刻她离那几件兵更近了一些。
娄庄主一笑，道：“你最好离那几件铁器家伙远一点，那不是绣花针。这么漂亮的小女子，稍不留神失了手，哪怕身上划出一道浅浅的伤痕，都会破坏了你的完美。”
兀里魅不动了。两人相距不过四尺，她清楚，如若自己妄动，以对方的修为，手上那柄长剑只要抬起来，锋利的剑尖便可刺穿自己的喉咙。
“我数三个数，”娄庄主道，“然后我要看到，你身上那块破麻布，就像一片树叶一样，飘飘然落到地上，然后……姑娘便可以享受到人间至乐的美妙了。”
兀里魅却将身上的毛毯使劲裹了裹——
“一……”娄庄主道。片刻之后，“二……”
兀里魅决定，对方一旦吐出最后那个三字，她便张开身上那块毛毯向他蒙将过去，同时将距离自己三步之遥的某件兵器抢到手，然后……她要杀了这个变态的混蛋！
“三……”
三字的余音还停留在空气中没有消失，“嘭”的一记巨响，伴着哗啦啦的破碎之声，娄庄主身侧的木板墙壁被轰然撞开，一团黑影从隔壁的屋子里飞进来，在地上两个滚翻之后如黑黝黝的伏虎一般蹲在了地上，竟似一动不动。
但是惊愕之下，屋里的两个人都隐约看到，一柄短剑，剑尖朝上，紧紧地贴在那只伏虎的腮边……
“剑兰姑娘快救我！”兀里魅失声喊出来。
这团黑影正是剑兰，之所以如伏虎一般蹲在地上不动，是她要压低身形，凭借听力判断出危险和敌人处在何方。原来房门被邹月花反锁之后，她已找不到其它出路，因为阚家夫妻对卧房门窗的防范牢不可破，倒是与相邻房间仅有一道木板间隔……听到隔壁的打斗之声，剑兰心知小公主必有麻烦，所以只好调动真气，冒险撞破木板墙壁闯了进来。
“这便是更好玩了墩莳家园。”娄庄主笑道，嗓音仍像是被掐了喉咙的鸭子，“听说阚家的女宾里有一位双目失明却貌若天仙，娄某不介意同时消受两个……”
对于依靠听力确定对手方位的剑兰来说53719，这位娄庄主说出的话实在是太多了，他万万想不到黑暗中那把短剑来的那么快又那么精准，以至于他擎起手中长剑与避开一刺竟然不能同时进行……情急之下，娄庄主只好让自己先躲开对方的剑尖，有些狼狈地弹出去四五尺的距离，然后才伸出他那称手的湛沪剑指向剑兰，但是这转瞬间本可同时完成的动作一旦分解，对敌人的致命威胁便也倏然消失。
不过娄庄主毕竟经验老道再造神州，他立刻意识到这个双目失明的姑娘武道修为决不在自己之下，如要制服对方，就必须利用她看不见便摸不着的劣势……说到底，跟一个瞎子过招论剑，只要令对方听不到自己，便是胜券在握，无论你有多高深的修为。
而这恰好是娄庄主的强项。长袖善舞，剑法轻柔花哨，惯于在衣袂飘飘中置对手死地，配以他依据南唐李煜词意独创的孤僻剑法，几乎从来未有失手……心到剑至，娄庄主旋即变幻身形，在宽敞的屋子里上下左右飘来飞去，如蝙蝠成精，只见其形不闻其声，手中的长剑却招招指向剑兰姑娘，剑气端的是凌厉无比。
剑兰没想到，双目失明后的第一次撕杀，便遇见个老道怪异的对手，听力训练不过才两月有余，判断起来不免时有错漏，因而左支右绌，令对方有那么几招简直就要将她的性命索去……
不过娄庄主却忽略了昏暗中还有一双眼睛，此时恰好弥补了剑兰缺失——
“剑兰姑娘，听九宫魔方！……上四！上九！……”兀里魅突然喊道。
聪明如剑兰，闻听此言便立刻知道了对手瞬间所处的位置……九宫魔方是中华古时数学里的三阶幻方，也称纵横图，可追溯到远古时代的河图、洛书，纵横九个格子里，分别固定有一到九个数字填充，于是以剑兰为中心，兀里魅只要喊出上中下与某个数字，剑兰便清晰地判断出对手瞬时所处的确切位置。
“中七！……上二！……上九！”
此时兀里魅手里已经抢到身边的一柄长剑，但是她自已无法参与进去眼前的撕杀，因为剑兰看不见自己，情急之下，或许将她兀里魅当成对手痛下杀招……比起这样的冒险，及时向剑兰报出对手位置更加管用。
“上九！……上四！中七……不不！是中三……”可惜情急之下竟然报错！
剑兰的脑子还没转过弯来，“哧”的一声，娄庄主的剑尖便划破衣衫，刺中剑兰的左肩，绵里藏针的狠辣力道，居然生生将她的肩胛挑起血肉翻飞……
兀里魅眼睁睁看到，剑兰痛叱一声，踉跄几步，身体重重撞在木板墙壁上！
绝杀的机会来了，左前方的娄庄主腾空跃起，拧着身形仗剑飞来……虽是暗夜，兀里魅却分明感觉到，对方那质地华贵的衣衫，在半空中掠起的猎猎风声，还有那凝聚于湛沪剑尖上的凛然杀气。
一个念头闯入兀里魅脑际：完了，剑兰死矣。
第一百一十七章：烫手山芋
紧跟着第二个念头又从兀里魅脑中划过——
她双手倏地松开，粗毛毯柔软得宛如一袭丝绸，飘然下落。
婷婷玉立的身体仿佛发出隐隐的光亮，刹那间令昏暗的屋子里泛起几许莫可名状的氤氲……兀里魅平伸着双臂黄金道士，更让她像一尊通体琼脂的完美玉雕。
半空中袭向剑兰的湛沪剑蓦地颤抖，剑尖上的凛凛杀气也随之黯然失色，不由自主地，娄庄主凝聚在剑尖上的目光瞥向兀里魅……
这一刻转瞬即逝，然而就在这极短极瞬的一念转换之间，剑兰手上那把短剑飞向娄庄主，短剑贯注了九品高手的全部真气，几乎在对方瞥出去的目光尚未收回的时候，便以一股穿云裂石般的力道没入娄庄主的胸腔。
最最要紧的，却是与此同时，眼里一片漆黑的剑兰身形一缩，那柄长长的湛沪剑擦着头皮刺入她身后的木板墙壁，破裂之声极其短促、透落，剑兰甚至感觉到了那凉浸浸的剑气撩起自己几根长发时的寒意……她不知道对方气贯长虹的剑势为何稍稍停顿了一下，但是她知道，如无此停顿，她命已休矣。
胸腔里插着短剑的娄庄主，于半空中颓然跌落在剑兰脚下。
……
此时房外院子里卢芹斋，已然躺下了七八具尸体。邹月花正在力敌数人，已是左支右绌，狼狈不堪……这位阚夫人武功虽也不弱，但是几年来没这么拼命了，身手自然大不如前。留守的十几个护院奋力搏杀，怎碍技不如人，也已只剩下三五个人勉强支撑。
房门撞开，兀里魅和剑兰挟着娄庄主出现在房门外。兀里魅提着短剑，穿戴稍显胡乱，而剑兰手里的那柄湛沪长剑，则紧紧贴在娄庄主的脖子上。
院子里的撕杀倾刻间停下来……不远处正在将郭逍遥捆绑在廊柱上的那条黑影，也愣怔怔地住了手。
“不想此人送命，就把兵器丢在地上！”剑兰道，口气虽然严厉，但听的人如若细心，自会觉察到声音里的一丝颤抖。
不过此时已无人注意到这细微的异常。片刻之间，来自隐贤山庄的黑影们纷纷将手里的长剑丢在地上。
“松开那人，放他过来！”兀里魅随后命令道。她指的是郭逍遥。
做为交换，郭逍遥被松开绑绳，一瘸一拐走过来的同时，兀里魅和剑兰也挟着娄庄主走上前去……不同的是，当双方在院子中央面对面停住脚步的时候，郭逍遥依然站着，那娄庄主却似一条长长的口袋，颓然倒在地上。
除了剑兰和兀里魅，谁也不知道这位娄庄主早就变成了一具尸体。
郭逍遥擦了擦被吓出来的眼泪……他确信，是双目失明的剑兰擒贼先擒王，拯救了自己，拯救了阚家大宅里的所有人。
虽然在隐贤山庄遭遇了强力抵抗，但巫双一行十人毕竟都是高手，除了费些气力之外，仅有二三个人挂了些轻伤。山庄里的武士们大都非死即伤，半个时辰不到便已彻底搞定。审问中得知庄主娄之仪竟是带人去偷袭阚家大宅，巫双急了，即刻留下黑蝙蝠扶辰三人和十几个船工清理、驻守山庄，自己和阚贵文率其它人火速返回了阚家大宅。
邹月花派人从码头上调来几十名船工，一是加强防范，二是清理院落……所以巫双们急切地从大宅门里涌进来的时候，阚家大宅里已经恢复了往常的样子，张瑶萱兀里魅和剑兰也都聚到邹月花的房里去歇息。歇息二字是这位阚夫人说出来的，不过是为了让各位安心，其实她一直在提心吊胆，不知道又有什么事突然发生。
郭逍遥请求自己也跟剑兰和小公主呆在一起，但是阚夫人婉言拒绝道：“两位姑娘自有下人伺候，郭公子一个大男人，照顾起来毕竟不甚方便。”又看了看对方，“郭公子不用担心，我特地派了两个人，专门守在你屋子外面。”
如此郭逍遥才踏实了些。刚才经历的恐惧仍让他心有余悸。
巫双急切地要去探望剑兰，阚家夫妻赶紧陪着，又喊上了袁公公……虽然阚家自备有刀伤医师多喜米，剑兰的伤处已经得到悉心处置，但剑兰姑娘毕竟身份不同，让精通医药的老太监瞧一瞧当是更稳妥一些。
巫双的眼里只有她。这个她自然就是剑兰姑娘。
进得门来，拉过一把凳子，便一屁股坐到床前，悉心问起剑兰的伤情、现状来。剑兰脸上却时不时现出一丝微笑，回答巫双问话的同时也告诉对方不用过分担心，自己的伤并不重很快就好云云……袁公公仔细察看了一番剑兰伤情，冲巫双点头表示并无大碍。
巫双似乎才稍稍放下心来。
兀里魅和剑兰一起都偎在大床上，眼看着巫双将所有的嘘寒问暖都送给剑兰一人，自己却像只抱枕，被其冷落得瞧都不瞧上一眼，不免有些委屈、恼火。
“哎，关心够了吧？本公主虽然没受伤，可也被那人吓了够呛，”兀里魅道，“校尉官怎么问都不问，连个招呼也不打？”
巫双这才转向兀里魅，看了看对方，道：“小公主身份更尊贵一些，有些话，在下正想单独问一问呢。”
“不用客气，”兀里魅道，“其实就是想要个面子，当着大家安慰一句就行。”
剑兰道：“没有小公主帮忙，恐怕我已经不会坐在这里了。”
巫双只是点了点头，道：“小公主请吧。”
此前巫双已经听邹月花简单说了几句当时情形，道是剑兰与兀里魅合力制住并杀死了娄庄主，但是他惶恐、不安于剑兰的负伤，因为此种危情绝不可再次出现……而且在巫双看来，以剑兰九品的武道修为，来对付一个只有六七品的花哨剑客，尽管她双目失明，无论如何，也不该被湛沪剑刺成那样。剑兰被刺伤的部位离要害已然极近，如若刺到心脏，以其力道之深之重，足以致剑兰死命。这太可怕了。所以巫双怀疑，或许是那个假冒的契丹小公主暗中帮了娄庄主，而什么都看不见的剑兰对此却一无所知。
隔壁的那间屋子已经被下人们清理干净，除了木板墙壁上被剑兰撞出的大洞，还有湛沪剑刺破的裂口仍赫然在目外，其它已经看不出任何打斗的痕迹。
巫双姿态优雅地请小公主进来，然后随手关上了房门。
兀里魅看向巫双，似乎对巫双的举动有些疑惑。
“撕杀的时候，你究竟帮的谁？”巫双开门见山问道，“是帮的剑兰姑娘，还是那个娄庄主？”
兀里魅怔社会你球姐住，片刻之后才道：“你是不总这样自以为是？”
巫双道：“别打岔，回答我的问题。”
“我当然帮的剑兰姑娘！”兀里魅提高声音道，“难不成我还帮那个大色狼？”
“你怎么知道他是色狼？”
“你别管！他就是个色狼，大色狼！”
巫双迟疑了一下，道：“那在下就不明白了，剑兰姑娘是九品的修为，就是你小公主，相信功力也不在五品之下，二对一，实力又如此悬殊，如何却让剑兰姑娘伤的如此危险？你不会看不出来，那一剑是奔着心脏去的，剑兰没死，纯属福大命大造化大，换句话说，是她运气好！”
“那又怎么样？”兀里魅道，显然她已经不耐烦了。
巫双道：“高手之间的撕杀，不存在偶然的成功，也不存在偶然的失误，”锐利的目光看向对方，“所以剑兰受的那一剑，必定是躲无可躲藏无可藏才被刺中，请问小公主，这致命的一剑因何而来？”
兀里魅强硬回道：“那人的剑术就是这么老道狠辣，怎么了？”
巫双道：“你太小看剑兰了，你该知道孤星传，九品的修为……”
“九品又能怎样？”兀里魅嚷嚷道，“就算是九十九品，她一个双目失明什么也看不见的人，能活下来都是侥幸！”
“你为什么不帮她？”巫双严厉地问道，“那时候你在干什么？”
“我……”兀里魅蓦地顿了一下，后面的话竟咽了回去。
撕杀过后，兀里魅与剑兰达成谅解，两人对谁也不说出她报错方位的事情。
巫双道：“你躲在一边，看着那把长剑刺向剑兰？”
“我没有！”兀里魅气急败坏地喊道。
“那你在干什么？”巫双道，他自以为抓住了要害，“你手里握着兵器，为什么却不帮她？”
“……我手里没有兵器！”兀里魅喊出来。
“你好手好脚，屋子里又不缺兵器，你为何空手？”巫双逼问道曲寨吧。
“我……我就空着手了你怎么着吧！”兀里魅气的眼泪快出来了。
巫双沉吟一下，平静地道：“也没想怎么着，只不过，虽然你是来大宋游山玩水，但我们这个小队却必须同舟共济。生死攸关的时刻，我不喜欢有人躲在一边看热闹。”稍顿一下，“小公主不能再跟我们一起前行了，收拾一下，阚先生会安排船只送你回临安的。”
兀里魅瞬间懵了。
巫双转身走向房门……其实这才是他的真正用意，在剑兰如何受伤这问题上，巫双的确大有疑虑，但是能否弄清真相，对他来说并不那么重要，他是想借此将这个假冒的小公主开出商旅小队。既然已确认她是敌人，既然这个敌人又是个烫手山芋，令他不知深浅杀不得留不得左右为难，那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干脆发回给皇帝陛下或主司大人去好了。无论是陛下还是主司大人，他们愿意把江山把尊严拱手相送，那是他们自己的事。管他呢，自己图个省心不再烦恼。
“等等！”拉开房门之际，身后的小公主却喊住了巫双——
兀里魅道：“我要是说了真话……可以不赶我走吗？”
巫双犹豫了一下，停住，转身看向小公主。
难道，她要告诉自己，她就是马球场上那个铁灰面具？巫双自问。
作者授权发布
【作者简介】邱对，上世纪六十年代生人，七七八八地从事过多种职业，最终捧上了影视编剧的饭碗。主要编剧作品：长篇电视连续剧《龙虎人生》《中国远征军》，电影《追杀刑警》、影院动画片《勇士》等。以“讲好的故事”作为职业追求。
赤峰文学艺术微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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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编：刘齐峰
副主编：鲁瑛 /诗歌编辑：冻土
摄影编辑：邹宝良 /散文编辑：舒渝
小说编辑：王春宇/书法编辑：张亚君
logo制作：梁爱君
制作编辑：小光/常务编辑：桑吉梅朵
诗歌散文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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