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沙江湖风云】美女爱流氓,爱到最后是个大麻烦-故事长沙
文|枬子
画|马桶
斌哥看起来一点也不像一个混过黑道的人,瘦高的个子,年轻的时候朋友们都喊他“电线杆子”,讲话也是轻言细语鉴鬼实录,还爱戴一副平光眼镜。朋友们笑他装斯文,他理直气壮地说:“越是冇读得书,越要装斯文不?读哒书还装么子咧?”
本月独家冠名——
斌哥确实没读什么书,由于身体瘦弱,从小学到初中都是整个年级被打次数最多最惨的人。到了初中二年级,他终于明白了“人善被人欺”这个道理,打不打得过是一回事,还没还手又是另外一回事迟志强简历,必须要让对方知道,自己是一个敢于反抗的人。
有一次,班里的“班霸“向他挑衅,他二话没说,直接抄起椅子就砸向对方头顶。中学的椅子都是铁脚,那一下让对方的头被砸了个洞,还因脑震荡在医院住了半个多月。后果除了赔钱外,就是被学校开除。
于是十五岁还不到的斌哥开始了自己的流子生涯。
开始是跟着北门的某老大混,他年纪小,打架又不在行,主要是负责收帐,跟在老大后面提钱箱子,很快就学会了抽烟、喝酒、泡妞和黑道上的一些基本套路,过了几年滋润的生活。
好景不长,1983年严打,老大锒铛入狱。斌哥好在年纪小,在团伙中不是什么重要角色,身上又没案底,幸运地逃过了牢狱之灾。
没了老大罩,为了维持生计,斌哥干起了街头行骗的勾当。这街头骗术倒也简单,工具就是两支铅笔、一根绳子或几张扑克牌。
有两种玩法逃婚妖娆妻,一种是红蓝铅笔,即左手持红蓝铅笔各一支,右手持一节绳子天赐情缘,用绳子做一个圆弧在红、蓝铅笔上来回快速地套,然后慢慢缠住两只铅笔,再慢慢打开,要你猜绳子是套在红铅笔上还是蓝铅笔上。下多少钱都随意,反正是压多少赔多少。这游戏不论你怎么猜都赢不了他,完全由玩的人控制。诀窍是他在缠绳子的方向以及揭开的方向上,绳子的两头,一齐解,或先解其中的一根,又或是朝哪边解开都会出现不同的结果,是一个传统的魔术手法。
另一种玩法是三张扑克牌,两黑一红,或两红一黑八宝盒。他蹲在地上用双手移动三张牌,然后让押注者猜哪张是单独的红或黑。猜中便可赢钱。他故意装作很笨拙的样子移牌。让押注者觉得十拿九稳不会看错。其实这游戏押注者也是十赌九输。诀窍是凭着倒牌的速度,用障眼法骗人。
这两种骗术虽说简单,却也百试不爽,尤其是行骗的人还有一两个帮手在一旁煽风点火,上当者更是趋之若鹜。据说到了今天,街头还有人在玩这古老的骗术。
斌哥干这营生却不喜欢要帮手重生之邪主,总是独来独往,他的道理是人多有人多的好处,但也有人多的坏处。坏处之一是要与别人分赃,之二是如果一个被抓了,其他几个也跑不了田馥甄出柜。
他靠着那人畜无害的相貌确也是骗过不少人,像他经常呆的窑岭十字路口和袁家岭新华书店门口,到现在还有些老人记得那个戴眼镜的伢子玩铅笔骗过好多人的钱。
俗话讲“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干这营生再小心也免不了三天两头的穿帮被人送进号子里,好在涉案金额不大,每次也就是在拘留所呆个十天半月就放了出来。最长的一次也是因为把辖区派出所惹急了,寻了个别的罪名送去劳教了一年丰收日大酒店。放出来后斌哥继续干这营生,只是换了个地方而已。
斌哥白天行骗,晚上喜欢去舞厅“驮腿”。
他那外表,虽算不上什么大帅哥,但看上去斯斯文文,个子又高,舞也跳得不错,嘴巴子还会策,也还逗妹子喜欢。
斌哥的父母自他第一次进拘留所去就跟他断绝了关系,只把他娭毑过世后在唐家巷的一间旧房子留了给他。邻居们隔三差五在晚上十二点左右听到斌哥轰隆隆地骑着那台所谓“南方闹药、踹一万脚”的旧南方125摩托车呼啸而回,后座上驮着不同的妹子。邻居们摇着头说:“咯又不晓得是哪杂妹子又上哒咯杂化生子的当。”
斌哥就这样乐呵呵地活着,周旋在不同的妹子、少妇之间,从来没有动过结婚的念头,也有妹子为他争风吃醋、堕胎,甚至逼婚,他总是不为所动徐先明,似乎是铁了心要过一辈子打流的生活。直到2000年左右,他三十多岁时,终于遭遇了一场轰轰烈烈的爱情——在舞厅认识的丹妹子死心塌地的爱上了他。
丹妹子在单位上是我的下属,我就是通过她知道斌哥故事的。
丹妹子长相不算什么大美女,却也有中上水准;虽不是什么名牌大学毕业,好歹也是财会中专出身,从事会计职业,算是白领阶层。为什么会爱上斌哥这样一个小混混?所有人包括斌哥社会上的朋友都百思不得其解。
斌哥的朋友问他,他摸摸脑袋,笑咪咪地说:“可能是小姐都爱流子吧?戏里不都是这样演的吗?”
我也问过丹妹子同样的问题,她的回答是:“爱上一个人是不需要原因的,反正我就是爱他,坚信他会变好的闪亮的风采。”
这段感情从一开始就不被所有人看好,所谓物极必反,所有人的反对反而坚定了两人要在一起的决心合生创展集团有限公司,丹妹子甚至很决绝地只带了一身衣服就搬到了斌哥那间破房子里,和他同居。
有一个星期天,丹妹子的父亲和哥哥趁着白天斌哥不在家,跑到唐家巷强行把丹妹子拖了回去。
等到斌哥晚上回家,听邻居说女朋友被家人带走了,二话没说,拿了一把三角刮刀就直奔丹妹子家。
丹妹子的哥哥是体育老师,人长得武高武大,看着斌哥拿把刀冲上来,倒也不怕,想起无非是打一场。他知道斌哥是社会上混的人燃犀奇谈,早就做好了打架的准备,还特意邀了个练过两手的朋友到家里来。
没想到的是,斌哥拨出来的刀,并没有剌向丹妹子的哥哥,而是一刀扎进了自己的大腿。一瞬间,血流如注,他慢慢抬起头来,对丹妹子的哥哥说:“舅老爷,咯第一刀表示我和你老妹的感情。”说完拨出刀又准备再次扎进大腿,一边说:“咯第二刀……”丹妹子的哥哥没等斌哥说完,赶快夺下他手里的刀,和他那个朋友一起,抱着斌哥连拖带拽就往医院跑。
经过这么一出闹剧,丹妹子的父母也就死了心,叹道:“女大不中留,随她去吧。”
斌哥出院后不久,就和丹妹子正式结了婚。婚礼很是简陋梦见大肚婆,在“玉楼东”摆了两桌酒,也没有举行什么仪式。双方的父母都没有出席,丹妹子的朋友也基本都没有来,两桌人除了我,都是斌哥的朋友。
因为找了一个这样的老公,丹妹子知道公司同事会有看法,结婚之前就从我们公司辞职了。结婚宴席上公司里也只请了我一个,因为我不仅曾经是她的顶头上司,还是正儿八经行了拜师礼的师傅。
这是我唯一一次见到斌哥本人。席间有朋友问他,为什么会想到对自己大腿扎一刀?他不好意思地说:“我咯人冇读得么子书,只是以前听我们老大讲过,帮会规矩,如果做哒无可挽回的错事,请求对方恕罪,就要用刀在自己的身体上对穿三个眼,叫做三刀六洞,我也晓得丹妹子跟我在一起是受哒委屈的,只有咯样做,才有希望让她父母同意。只是用劲用轻哒,冇扎得透大腿。”
丹妹子瞪他一眼:“快点莫讲哒,要是扎穿哒军用指虎,只怕命都冇哒芈十四。”
婚后那段时间,斌哥的“事业”也遇到了瓶颈,一方面,社会治安状况比八九十年代好了很多,除了公安,城管有时也会驱赶斌哥这些街头行骗的人;另一方面,互联网时代的到来,使得这种传统骗术已没有以前那么好的市场了。
斌哥被迫退出长沙市场,转战省内的那些三线城市和小县城。再后来,斌哥不玩铅笔和扑克牌了,行骗的工具改为一副透视麻将加透视眼镜。行骗方式也改为与人合伙打麻将和“扳砣子”。
运气好时,打一场可以赢几万块。赢了钱,斌哥和丹妹子就大手大脚,不是下馆子就是逛商场血拼。过上十天半月的好日子。运气不好时,除了穿帮被别人暴打,还要赔钱。
斌哥转战其他城市时,一去就是十来天,丹妹子没有工作,口袋里又没钱,就经常是饱一餐饿一餐的过。据她说最惨的一个星期,每天只能吃一碗酱油拌白米饭。
丹妹子也曾多次苦劝斌哥改做些正经营生,无奈斌哥这么些年下来,除了行骗,没学到别的本事,又急于暴富。丹妹子的话他听不进去。渐渐的,两人之间的争吵多了起来。
没多久,丹妹子生了个崽,但孩子的奶粉钱经常没有着落。没办法,丹妹子只得去找斌哥的父母,好在斌哥父母虽然对儿子深恶痛绝,对孙子还是喜爱的。孩子满月后,就丢在爷爷奶奶家带。这时,我帮丹妹子介绍了个新的工作上班去了。
丹妹子有了新的工作、新的环境,又交了新的朋友,慢慢和斌哥的隔阂越来越深。到孩子一岁多时,这段感情终于维持不下去了,两人离了婚。
离婚时斌哥只有一个要求,就是儿子要归自己。他的理论是堂客可以是别人的,但儿子一定是自己的,要继承他家的香火。丹妹子没有办法,只得答应。
十多年过去了,丹妹子慢慢走出了这段阴影,重新成了家,又有了自己的孩子。只是心中始终还是挂念着那个自己的骨肉。
去年她来我家拜年时,我问她斌哥的情况崔漫莉,她叹口气说:“这种人,一辈子也就这样了。”
我从她口中了解到,斌哥现在又改了行当,一是和别人合伙在赌场 “放点”,当然斌哥的本钱不大,不可能去那些大赌洛克比空难场,一般是那些小的地下赌场,放的点基本也就是一两万左右。二是在赌球网站做代理,你想赌球就找他下注,他再从庄家那里抽水。做赌球代理靠抽水是赚不了多少钱的,要赚钱的诀窍是“呷单”,就是碰上一些买球的外行,非要重注买冷门,做代理的人收了他的赌注不报单,自己吞下。
比如好多爱国球迷喜欢买中国队赢,而赢的概率又实在很小。斌哥赢得最多的一次,是那场中国队零比五输给泰国队,足足赢了五万多。
但呷单也有阴沟里翻船的时候,2014年世界杯巴西对德国,斌哥判断德国大比分胜的可能性不大,巴西又是主场,所以把下德国队大胜的单全部吞下,没想到德国队居然7:1赢了。大热倒灶,赔了十来万。
儿子虽然是判给了斌哥,斌哥却不怎么管儿子,基本都是爷爷奶奶在带,爷爷奶奶年纪大了,能管好孩子的吃住就不错了,其他方面是心有余力不足。
孩子虽然聪明,却是调皮掏蛋不爱学习,经常在学校惹事。
有次又在学校打架,老师打斌哥电话却是怎么也打不通。他儿子在一边笑道:“老师你莫打哒,我爸爸把班上老师的电话号码都拉入黑名单哒。”
老师没有办法,知道找他爷爷奶奶不管用,就只好把丹妹子找来。丹妹子心里虽然一百个不愿意,为了自己的崽,也只得肩负起教育孩子这个担子。
我问她:“那你现在的老公没意见?”
丹妹子叹口气:“哪里会没意见?开始意见好大,得幸他性格好,看细伢子可怜,慢慢就同情他,还跟我讲要我把咯杂崽接回来带算哒。”
然而,斌哥死活不肯,他对丹妹子讲,崽是他屋里的,波力斯卡“你出哒门就莫想再带崽走,能够让你经常看看就不错哒。”
我想丹妹子心中一定有很深的悔意,年轻的时候不懂事,被爱情冲错了头脑,幻想浪子有回头的一天。而这社会就是一个大染缸,你一旦掉进去,没有足够的毅力周芳竹,是不可能爬得出来的。电影里那些靠爱情的力量改变让浪子回头的故事,反正我在现实中是没看到过。
作者:枬子
文革初期出生于长沙。做过工人、会计、财务总监偷窥客。现为资深高级会计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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