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秋感悟】重游曾国藩故居白玉堂-雁城老友
作者自述:
我是一布衣。在1964年拿到了一生最后一张毕业证——高中毕业证,这就是我的全部学历。一生经历丰富:下过放,当过工人,最主要的行业是当老师:工厂里的工人的老师、职工学校的老师,中学老师、小学老师。去年70岁,对自己一生的总结是:得上苍的垂爱,赐与我比一般人丰富的经历,并让我见识到各种不同身份、阶层的人,听到许多远去的学者、文人的真实故事。几十年来,虽不曾苦心钻研过什么,但能一直沉浮于书海之中,并勤于思考,不拘泥,敢开拓,故愈老愈得读书之乐,亦愈自信。
外孙女六七岁时曾到过荷叶塘的曾国藩侯府富厚堂。那时曾国藩的出生地白玉堂还未开发。近日郑翠萍,女儿开车,带着外孙女一起去曾国藩的两处故居。
这次去白玉堂,我私下里还有一个心愿:想打听一下那里还有没有人能做出曾家的那种咸菜。
小时候,我外祖母做的咸菜可称天下美味。过去的老人一谈起吃,还常常回忆起外祖母的咸菜,说那是他们一生吃过的最好吃的咸菜。外祖母在世时也常说,当年朱启钤(清末民初要员)如果要回湖南扫墓,总是提前写信来,要我外祖母帮他们做一坛咸菜。“他们什么山珍海味没得吃?可还是忘不了我做的咸菜。”外祖母很骄傲地说孟丹青。
我问过外祖母这手艺从哪来的,她说,曾国藩的老家白玉堂专门有做坛子菜的,这人以前是宫廷里专给皇帝做坛子菜的,外祖母就是跟他学的。我想何辅堂,那老宅周围可能有人传承了这手艺,我想让女儿、外孙尝尝咸菜能好吃到什么程度。
女儿、外孙女都进大宅子参观去了,我站在围墙外的“私塾”前沉思:听外祖母说,当年外公去世时,我母亲才五岁,我舅舅快七岁了,正是要进学堂的时候。曾昭抡的母亲,也就是我外公的姑姑要接我外祖母他们到白玉堂来小刘佳,让我舅舅他们跟曾家子弟一起在这私塾里读书。母亲是1912年出生,算起来那是1917年的事。曾家子弟都是在这私塾发蒙孔慈,读的是古书。像曾昭抡兄妹都是到十一二岁时,四书五经全部读完后,送到长沙城里外婆家,请人补习一个假期的数学和英文薛世恒,就能考入雅礼中学接受新式教育。外祖母很傲气,不肯过依附亲戚的生活,而选择了带着一双儿女到长沙一所女子职业学校教授绣花。
“如果当年我外婆同意了,那这里就是母亲和舅舅启蒙的地方了。”我想。
这时我发现一位老人立在我旁边,得知他是这里人,今年有八十五了,于是跟他打听起这里的事来。
这两层共六间房的私塾是原来的建筑,我们站立的地方本来是一个水塘,解放后把它填了,在这幢房旁边另加盖了几间印摩罗天,作为当地的学校。这些年要恢复原貌,又把它们拆除了。
想到我妈妈他们读书,已是上世纪一二十年代的事了,于是我又问他:“这曾家的后人应该很早就离开这里了,这私塾后来又作什么用呢?”他告诉我,还是学堂。曾家子弟虽然不在这上学了,但曾家还是请了老师教村里的孩子读书。
我问他乔丹传人,曾家是大地主双程txt,土改时是怎么处理的?他说,这一片的田产以前都是他们家的,周围都是他家的佃户。曾家的后人早就离开这里了,只剩下两个老人还住在这里花香飘满衣,一个七八十岁了,一个是姨太太,也有六十了。当年只是要她们搬出了这大宅子,住到那上面去了,并没斗她们。这大屋分给了十几户佃农住。他家的田产及所有财产全分给了佃户们。
我问,你们家也是他家的佃户了?日子过得怎样?当年日本人来过吗?
他告诉我,日本人没到这里来过,这里从来没什么军队来,日子过得挺平静的。曾家人对人很好,他家院子门前长年有个施米的地方,凡上门讨饭的,他们都会施米给他。这周围的人都没有要去讨的。遇到饥荒,他们家会以很低的价卖谷给大家。
我想起50年代的时候,每有叫化子来,我外婆都会要我量一筒米给他们,那时的竹米筒一筒是一斤一两。记得有次一个十分丑陋的十多岁的女孩子来讨饭,外婆还特地为她热了一大碗饭菜,要她坐下来慢慢吃。觉得一个女孩子的脸被老虎爪子撕成了那样,很可怜。那时湖南的山中还有虎。
不知怎的,我又想起了五十年代初给我们家担水的人。那老人是我们那里唯一一个没有房子,搭个小棚住着的孤老头。他的生活来源就靠给人担水,一元五角一个月。我们家住的地方水管离得很近,没有几家须请人挑水的,所以他生活很困顿。其实他是流落他乡的伤兵,腿中过子弹,走路一跛一跛的。外祖母为了让他少挑点水,洗衣、洗菜都提着桶子、盆子到水管边去洗。蔡爷爷看见了,就说:陈奶奶,我担水是包月的,我多担几担就行了,你一双小脚是这样多难。但我外婆一直坚持这样做,还常常要我们给他送点饭菜去。而且是在我准备吃饭时,要我先送去再回来吃。还强调一定要叫他蔡爷爷。我很不愿意,可外婆说他虽很穷,但他活得有骨气,应该尊敬他。
这时快乐声产线,那老人又感叹道:“因为曾家的人为人好,土改时没斗过那两个老人。”是啊,文革时,我们家要不是得到周围邻居的保护,不是会很惨吗。
我突然想到了曾家的书。曾国藩为官不贪,但视书如命糖醋咕噜肉,他的书信中常常谈到得到了什么好书。富厚堂那边的书楼,是用吊筐把书吊上去。可见书之多。解放时富厚堂那边的书全都运往国家图书馆了,这边的书呢?老人告诉我,土改时跟家具一样,都分掉了。改革开放后,有些人专门到这来收购书武道丹尊,现在可能都没得了。国务委员名单唉,这些收购书的人可真够有头脑。
我又问他那老宅子是原貌吗?十多户人住在那老宅子里曹杨职校,家家都得做饭、养猪什么的,那怎么办的呢?他说春光美歌词,后来这里要作为物质遗产了,把住这里的人都安排到上面去住了,加盖的那些房子都拆掉,按原貌重新修了。过去的围墙土改时就扒掉了,但这院门没拆,因为门的两边各有一间小房,门上那四个字用泥把它糊了。后来重新修时发现了,罗艳芳再一点点清洗出来,成了唯一保留下来的字。除这四个字外,其它的字都不是原来的。
这时我想起了咸菜,问:“这里有没有哪家的咸菜做得特别好?”很失望,他说这里人都不太做咸菜。唉, 书没啦,咸菜手艺也没了。不过书虽没了,曾家的后人中学冠中西的却不少。这做咸菜的本领卢克·吕尔曼,没准在他家的后人中也有人精通,只是我不可能知道了而已五寨吧。毕竟中国传统文化不是只讲究读书,还包含齐家之道仙焰。在曾国藩家书中再三告诫后人的,不是还包括女红针线,持家做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