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垂燊致木棉—“南都·你的梦想与风华”征文一等奖作品-新南都Newland
孔垂燊“南都·你的梦想与风华”征文一等奖作品
《致木棉》
作者:刘坚
初闻木棉,还是在中学的课文里。
“朦胧派”诗人舒婷的那首《致橡树》中,有这么一句:“我必须是你近旁的一株木棉,作为树的形象和你站在一起。”
当时我就在想:木棉到底是一种怎样的树,它为什么能作为树的形象呢?
我自小见过的“棉”,都是田地里种植有序,生长得低矮平整的棉花。它们在夏天里,倒是生得一片碧绿,能开出纯白、粉红的小花,颇为好看。随着时节推移,棉花树(姑且称之为“树”)上会逐渐绽出洁白的棉花。然而,整株棉花树,也就开始枯萎了。每每联想至此,我就更加疑惑:这样矮小、普通的一年生植物,怎样就能成为树的形象了?
初见木棉,是多年以后,我来到广州求学。
这片南粤大地,阳光充足,雨水丰沛。在这里,有一颗便能长成一片森林的榕树。在这里,有一年只开一次花,一次却能开半年的紫荆。在这里,有见着泥土的就能落地生花的三角梅。在这里,还有各种乔木参差错落,四季常青。
也是在这样地灿烂繁复之中,我见过的木棉,却都是躯干斑驳,枝叶稀疏。虽然也都是遒劲参天,但枝干总是龟裂、干瘪,一副苍老衰败的模样。我终于知道,木棉不是田地里那般普通、低矮了。可是,在这春意盎然,温暖湿润的花城里,枝身斑驳的木棉,总会让人觉得有些格格不入。而且木棉的四周围,通常都鲜有其它植物,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若不是见过它在早春时,开出“像沉重的叹息,又像英勇的火炬”的红硕花朵,我实在不能把它与我记忆中作为“树的形象”的“木棉”联系起来。
终于见到真正的“木棉”,它们虽然打破了棉花在我心中留下的矮小形象。但年少的我,自是如众人一般,更爱荆红榕绿。
再见木棉,是在来南都面试的时候。
在动科所的门口,孑然的矗立着一株木棉。我马路上走来,从它身旁路过。依旧是枝干龟裂,犹如枯木一般。若不是枝头还零散的挂着几片稀疏的黄叶子,我都怀疑它是不是已经死掉了。人来人往,鲜有驻足。
入职许久以后,我才知道南都熟悉的logo是一朵木棉花。而木棉花,也是广州的市花。我想,大家只是爱它“红硕的花朵”吧。毕竟,木棉花红虽有余,艳却不足。
工作这几年,一直辗转在这片南粤大地上。这里有充足阳光雨露,适合万物生长。但也不乏暴雨台风,不定期检验万物。气候如此,工作、生活更是如此。
冬月里的广州,也是阴冷不已。最近又是暴雨狂风,持久绵延。黄昏的时候,从创新回来,又经过门口的那株木棉。我抬头望了望它,这刚经历风雨的木棉,枝干青中泛黄,粗大孔武;枝叶黄中有青,阔而稀疏。依旧是那样孑然而立,依然是昂首挺胸。如国画中的水墨风景,浓淡相宜,清新写意。
不远处的乔木,虽然青翠欲滴,但都只能任凭风雨蹂躏,肆意摆摇。许多乔木即便借了地势,也依旧不及它能耸入云里。恰似国画里厚墨叠出的背景。
我突然想起,这些年见过在台风里被折了枝干的榕树,被连根拔起的异橄榄、紫荆,甚至是大王椰子。可我从未见过被风雨折毁的木棉。
我好像有些明白了。木棉之所以能成为广州的市花,南都的标志,不仅仅是因为她有着红硕的花朵。更是因为懂得低调务实,只有深深地将根扎于地下,枝干才能高高地伸进云里。即便是在严寒未退的早春,也要于枝叶之前,开出如火焰般的花朵。仿佛高升呼喊着:春天即将到来了!
这才是作为树的形象的木棉。
这才是南都精神!岭南风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