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垂燊臻品书吧丨吃货的生物学修养-佰峻教育

孔垂燊臻品书吧丨吃货的生物学修养-佰峻教育

孔垂燊

-臻品书吧-

书名
吃货的生物学修养
作者
王立铭
年份
2016年
评分
★★★★★
主要内容
本书是以脂肪、糖和胆固醇代谢研究中重大发现为脉络,展示了这个领域的科学探索和发现、我们日常饮食健康与疾病的关系,以及我们常见的一些药物如减肥药、他汀、胰岛素等药物的前世今生。
食物空前丰富的工业社会,反而成了引发疾病的导火索。当人们真正了解了王立铭所著的《吃货的生物学修养》一书中讲述的这段历史和历史背后的故事,也一定可以从中获得科学方面的收获。本书是以脂肪、糖和胆固醇代谢研究中重大发现为脉络,展示了这个领域的科学探索和发现、我们日常饮食健康与疾病的关系,以及我们常见的一些药物如减肥药、他汀、胰岛素等药物的前世今生。作者以讲述历史故事的形式,把常人陌生的科学史娓娓道出,引人入胜,同时,对于公众了解与能量代谢有关的疾病也很有帮助。
读者评论

饶毅北京大学教授、"知识分子"主编
热心科普的科学家不多,把科学写得有趣的作家更少,而能够用故事展现科学探索之魅力的中国科学家相信是凤毛麟角。生物学家王立铭却做的很好,这本书就是一个例子。
徐小平,真格基金创始人、新东方联合创始人
在生物学意义上,我终于可以欣然接受自己是个“吃货”的事实,并且以后每次大快朵颐时,一定会想起这本趣味盎然的科学读物。像我一样的吃货其实足以改变历史,但那一定是在科学家的智慧照耀下!

姬十三
果壳网创始人兼CEO
一年多前,在杭州的果壳菠萝奖颁奖会上,作者给我们解释过小果蝇是如何找吃的。现在,作者用一本书解释了当吃货的基因撞上现代生活,会产生什么样的严重后果。脂肪和糖的秘密就在作者这样的科学家手中。
马伯庸 ,作家
科学肯定有自己独特的历史,立铭这本科学史书,讲普及嘛文笔略干涩,要是论科学,满满都是干货。

陈宗周
《环球科学》主编、《电脑报》创始人
我们都是吃货,面对今天琳琅满目而十面埋伏的餐桌,兴奋而惶恐。很欣慰年轻的前沿科学家王立铭贡献了一个有趣的读本,让我们在轻松阅读中对食物与健康知其然和所以然。
作者

王立铭,浙江大学生命科学研究院教授、研究员、博士生导师。《章鱼胺决定饥饿》获得2015年“菠萝科学奖”化学奖。最著名的研究是“果蝇如何找吃的”。2011 美国加州理工学院*佳论文奖获得者,2014 入选国家“青年千人计划”。2015年获得年度“求是杰出青年学者奖”。
图书介绍
这本书讲述我们身体里脂肪和糖的秘密和关于肥胖、高血脂、糖尿病的故事。趣谈人类代谢疾病背后的科学故事:我们是怎样慢慢理解身体里的脂肪到底有什么作用,脂肪的微妙平衡是如何被身体小心翼翼地维持,而它为什么又会像脱缰的野马般失去控制,导致各种痛苦的疾病。最后,我们又如何利用这些闪光的科学发现,来理解疾病、开发药物、保护我们的身体。

试读部分章节
连体的老鼠
手术看起来成功了,科曼站起身来长舒了一口气,摘下手套擦擦额头的汗水。接下来就看小老鼠们术后恢复的情况了。
但接下来的几个月,两只老鼠的表现开始没完没了地折磨科曼先生。手术做得越来越干净漂亮。术后恢复期的糖鼠看起来也别无异状,还是没完没了地找吃的。可是相连的那只正常老鼠却似乎从来都不可能从手术中恢复。它一直病怏怏的,食欲也非常差。尽管科曼悉心照料,连体的正常老鼠还是接二连三地在术后一两个月的时间饿死,死的时候骨瘦如柴,惨不忍睹。
换句话说,实验的结果和科曼最初的设想完全相反。糖鼠没有减肥,反而是正常小鼠死掉了。这到底是为什么?
直到这年冬天的某一刻,奇思妙想开始光顾他了。 他开始有足够的信心认定自己的手术本身绝对不会出什么问题,那么他看到的现象,不管再离奇,也必须有一个合理的生物学解释。
自己原先的设想是,糖鼠因为缺了一种未知的减肥物质而发胖,一旦它从正常小鼠那里获得这种物质,就应该能够减肥才对。而他看到的现象和自己的设想完全相反,糖鼠没有减肥,反倒是正常老鼠给饿死了!那么会不会自己的设想从根儿上就错了?反倒是糖鼠体内多了一种食欲抑制因子?这样想,倒是可以解释为什么连体的正常老鼠饿死了:因为通过手术,它一下子从连体的糖鼠获得了太多的食欲抑制因子!
但好像还是不对……如果真的如此的话,糖鼠因为带有大量的食物抑制因子,不光不该胖,还该骨瘦如柴才对啊。除非……除非糖鼠失去了感知和响应这种食欲抑制因子的能力!如果这样的话,再多的食欲抑制因子,也改变不了糖鼠的好胃口。而且事实上,基于在生物学中很常见的补偿机制,糖鼠缺乏了这种感知能力,反而会让身体源源不断地制造出更多的这种食欲抑制因子。这种机制在我们的故事里还会反复地出现,说起来,有点像听力不好的人会习惯性地大嗓门说话,也像丢三落四的学生上考场经常会半强迫地多带几支笔。
好了,思维体操结束。科曼提出了一个新的、看起来很不错的假设:动物的血液里存在一种能够有效抑制食欲的因子。糖鼠缺乏感知这种物质的能力,从而导致暴饮暴食和严重肥胖。而这种物质一旦大量进入正常老鼠体内,就会严重影响食欲,甚至让老鼠活活饿死。同时,科曼还猜测,也许我们提到过的下丘脑正是负责感知和响应这种物质的。这也许就可以解释,为什么切除下丘脑会带来暴饮暴食的症状。
但糖鼠为什么胖,又是怎么胖的,和我们人类有什么关系吗?这时候我们就需要稍微掉转一下思维方向了。
科曼的假说反过来理解,意味着正常老鼠体内应该存在一种物质,能够抑制食欲,从而将老鼠的能量摄入和脂肪储存控制在一个合理的范围内。鉴于小老鼠和人类在诸多方面的相似性,这个假说“稍微”推广一下,就指向了一个每个人可能都会关心的问题:我们人体内是否存在这种抑制食欲、维持体型的物质?它是什么?把它做成药片,能够帮助我们更好地维持身体的形态和健康吗?
带着可能发现新世界的激动心情,科曼又开始继续他的连体老鼠实验。
折磨完了糖鼠之后,他立刻开始用肥胖程度不遑多让的肥鼠来做连体实验。科曼开始的想法是,既然这两种胖老鼠看起来如此相像,肥鼠和正常老鼠的连体实验可能也会得到类似于糖鼠-正常老鼠连体的结果吧?换句话说,肥鼠大概也应该一切如常,正常老鼠则会饥饿而死?
实验结果让科曼的眼镜碎了一地(没错,科曼确实戴眼镜)。
剧情又一次反转了,肥鼠和正常老鼠连体之后的反应和之前完全相反!这次是正常老鼠一切如常,反而是肥鼠开始慢慢地减肥瘦身了。它的食欲逐渐下降,甚至降低到正常老鼠的水平;像高血糖、高脂肪等恼人的问题也似乎在慢慢消失。
反了,完全反了!
彼时分子生物学研究正如火如荼,科学家们自然地想到:只要能够找到肥鼠体内哪个基因产生了缺陷,就能够按图索骥地找到编码这种神奇食欲抑制因子的基因,进而得到我们梦寐以求的这种“苗条”因子。
问题是,当时人们猜测,小老鼠身体里大约有30000 到50000 个基因,而能把“苗条”基因与其他几万个基因伙伴们区分开的,只有一个特点——缺乏了苗条基因会让肥鼠发胖。关于这个“苗条”因子的别的东西我们一无所知。那怎么从30000 个基因里,准确找到那个编码食欲抑制因子的基因呢?
这个问题的难度,就像告诉你全城有30000 个幼儿园年龄的小朋友,你必须去找到其中一个。但是你不知道他的相貌、姓名、种族,唯一知道的是,他有一种神奇的魔法,能让所有的小朋友都幸福快乐。如果把“魔法王子”带离这个城市,全城的小朋友们都会觉得不开心。这样的任务听起来近乎不可能。更要命的是,在弗里德曼设立宏伟目标的那个年代,没有汽车,没有手机,没有各种各样出现在《007》或者《谍中谍》里的神奇装备。他只能靠最原始的方法去寻找这个魔法小王子。
第一个可能的思路是,一个一个地把小朋友逐个带出城,然后派人手盯住剩下的小朋友,看看带出去哪一个的时候,全城剩下的小朋友们都面带愁容。思路没有问题,但是没有技术层面上的可行性。在那个年代,遗传学家们没有能力定点和精确地操纵单个基因,他们能做到的最多是随机地把小鼠三万多个基因一个一个破坏掉。换句话说,他们必须蒙着眼睛抓小朋友,而且还永远不能摘下眼罩来。这样即便抓到了正确的魔法王子,我们还是不知道他的名字和相貌。
那么换个思路。虽然我们不知道魔法王子的姓名、相貌,但是我们可以这样来推测,小朋友们应该有他们喜欢的玩伴。那么我们如果知道魔法王子喜欢和谁在一起做游戏,我们是不是就可以顺藤摸瓜找到他了?听起来也靠谱!这个方法,遗传学上叫作“连锁分析”。
简单说一说这种办法吧。我们都知道,每个人身体里的基因都有两个拷贝,一半来自父亲,一半来自母亲。来自父亲的基因都在长长的“父亲DNA”上,来自母亲的基因当然就在“母亲DNA”上。然而从一个受精卵开始的每一次细胞分裂,直至形成人体,父亲和母亲DNA 会相互缠绕在一起,发生一种叫作“重组”的事情。其结果就是在每次细胞分裂的时候,部分父亲DNA 上的基因都会被换到母亲DNA 上(反之亦然),因而两条父亲母亲DNA 就变得没有那么泾渭分明了。有趣的是,如果DNA 链条上两个基因之间的距离很短,那么两者发生交换的概率就会变得非常低,这种现象被叫作“连锁”。所以,如果我们能够在长长的DNA 链条上首先定位许多分子“路标”,然后找到编码食欲抑制因子的基因和哪些“路标”紧密连锁,我们就可以根据分子路标的位置逐渐逼近这个基因的准确位置。从这个技术可能需要在成千上万的老鼠后代中分析“连锁”发生的频率,再根据连锁频率的高低判断其位置。
现在,我们打算根据玩伴“连锁”原理寻找魔法小朋友了。但是幼儿园的小朋友们其实也是很有原则的,他们每天只和一个小朋友玩,只是不同日子里才会更换玩伴,而魔法王子也不是忠贞不渝地每天只和他的几个好朋友在一起,只不过一年到头里他和好朋友玩的日子相对会更多一些而已。所以,唯一的办法,是忠实记录每天全城小朋友们玩耍的情况,然后分析到底哪个小朋友和哪个小朋友之间关系好,谁和谁之间又不太喜欢一起唱歌跳舞,等等。
听起来好像虽然枯燥,但是也不是很难?但是,我们漏掉了一个至关重要的信息:我们还没问魔法王子喜欢的玩伴有什么特征呢?没有这个信息即便我们分析了所有几万个小朋友怎么交朋友,也还是不知道谁是真正的魔法王子啊。
弗里德曼就遇到了一样的问题。在那个时代,我们对小鼠基因的了解还相当粗浅,老鼠父亲母亲DNA 上已知的分子“路标”还非常稀疏。即便利用连锁分析把编码食欲抑制因子的基因定位在两个现有的分子“路标”之间,这中间的距离足够让成百上千的基因藏身了。这不行,所以弗里德曼不得不倒退一步,首先在小鼠DNA 上找到足够多的分子“路标”。这是一项烦琐无聊的工作,同样也需要在成百上千的小鼠后代里找到这些分子“路标”之间的连锁关系以确定其彼此的物理距离(顺便说一句,得到的分子路标的地图,生物学家们叫作物理图谱。就像为了准确描述魔法小朋友的玩伴,我们需要首先带着放大镜去观察、分析和总结全城小朋友们的特点:他们的衣服颜色有几种;他们有多大比例戴眼镜;他们梳马尾辫还是剪童花头等。
在几年的准备工作之后,弗里德曼终于可以利用自己绘制的精确物理图谱,定位那个深藏不露的食欲抑制因子了。我们寻找魔法王子的工作也到了最关键的时刻:我们已经知道了魔法王子最喜欢一个叫“丫丫”的小女孩,这个小女孩有张小小的脸蛋,一双大大的眼睛,喜欢唱歌,也喜欢甜甜地说“我喜欢你”,我们终于可以出发,到城市里去找丫丫,然后从特别喜欢和丫丫做游戏的小朋友里面找到我们的魔法王子了。
又是几百个日日夜夜,弗里德曼和他的同事们在黑暗中慢慢前行。他们知道,尽管还伸手不见五指,但是他们确实离那个目标越来越近了。1994 年5 月8 日那个周日的凌晨,谜底揭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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