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垂燊致12年不回家写万字长文数落父母的北大留美学生王猛-绅女白夜行
孔垂燊
一位12年春节没回过家、写了15000多字长文控诉父母的留美学生、高考状元王猛(化名)成了各大平台的热门人物。
“如果教育的目的是控制孩子,那我父母真的是出类拔萃的模范!”
“我母亲一直倾向于把我关在家里,喜欢按自己的喜好包办事情。”
王猛说,小学时,因为不会剥鸡蛋,他遭到同学的取笑,后来传到家里亲戚耳里,又一次遭到了亲戚的取笑,且不止一次,“但面对取笑,家人从来没有保护过我,不以为然。”
已近而立之年的王猛在原生家庭的阴影下至今难以正常生活,虽与家庭“决裂”12年但仍不能释怀;而在儿子用一万多字的长文自我解剖后,其父母,也依旧没有理解儿子的苦痛折磨。
可面对这些,绅女只想说一句:这种行为无用且无力。
想要摆脱原生家庭阴影的办法只有从精神上彻底独立,向父母祥林嫂般证明“你可以独立”算几个意思?
宠物狗再会摇尾巴,饲主也不会把它放回大自然,因为养宠物的目的是让自己高兴不是获得人与自然的大和谐。
奴隶向奴隶主请求自由的不可实现,在于奴隶主购买奴隶就是为了贩运获利或劳作,而并非为了他们的自由。
王猛别说写万字长文,就是写了百万字的小说,也不能改变他父母的观点,对他父母而言,小孩子不听话揍你你还有理了?
而王猛的做法,就是把自己钉死在“小孩子”的身份上。
从他如数家珍般的回忆儿时“阴影”,到他列出各种诸如“母亲不接纳自己”“认知失调”等种种他认为父母有错的观点,这种样子,只能让我联想到在玩具橱窗前打滚哭闹的小朋友。
王猛的父母也一样。所以在采访中王猛父母表现出的“惊诧”正是他们心里不解与欣慰的矛盾体现——
“孩子好好的怎么就这样了?”
“虽然这样了,但写了信,讲的都是小时候的事情,还是想家的嘛。”
恕我直言,就这样下去,他父母到老都不会理解儿子的悲愤和痛苦。而王猛希望摆脱的原生家庭阴影,也会一辈子如影随形。
因为彻底摆脱原生家庭的方法只有一种,就是实现真正意义上的独立——经济还有精神的独立。唯有真正地独立后,彻底撕去被温情掩盖的不平等亲子关系,重建成年人的人际关系,才是自我拯救的唯一途径。
但是从万字长文里我找不到一丝一毫王猛的精神独立,因为精神独立的人不需要乞求他人的爱,理解和认同。
可惜,王猛始终是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他在用一封封信,一次次说理,来证明自己“有资格独立”,证明“父母错了”——这样才能把自己继续放在一个不平等的位置上——他是受害者,也是一个需要关注的孩子。
不破这个局,就算再过十二年,他还是会继续遭受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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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说了这么多,我并不是要指责王猛什么。
其实,我能理解他,甚至对他报以同情——毕竟我跟他是一代人,也算是原生家庭创伤的亲历者,但是经历故事不会提,毕竟比惨是弱者才喜欢的游戏。
只是同情帮不了王猛,只会让他继续沉浸在自己编织的委屈和痛苦里。所以作为一个真正的过来人,说一些冰冷的理性的话,而不是去迎合一些可笑的人的可笑的情绪。
嗯,可笑,说的就是那些借着王猛的热点,哭哭啼啼说了一波又一波“成长创伤”的人。
一说童年,便骂长辈,骂父母,骂亲友,数落街坊四邻,脱裤子给别人看屁股上的巴掌印,一口一个“父母皆祸害”。
“要不是我爸妈,我肯定能考上北大。”
“要不是我爸妈,我肯定能和男朋友建立好的的亲密关系。”
“要不是我爸妈,我早就创业成功纳斯达克敲钟了。”
“要不是我爸妈,我现在就不尿床了。”
是啊,你们都是石头里蹦出来喝无根水吃野果子穿虎皮裙长大,从小就会七十二变,不幸遇到了一种叫“父母”的生物从此才陨入凡尘。
80后90后,要是谁小时候没点悲惨史——小男孩被打扮成姑娘养、小女孩不被富养,只能父母总是借谦虚打压自己、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那代人。
对所谓原生家庭创伤这件事,我一直有个观点——
原生家庭的的确确会对一个人的性格、认知、择偶偏好、维持亲密关系能力产生巨大影响。出生在不幸福家庭的孩子,成年后自卑、不懂感情表达、无法爱人、情绪失控都是常见的表现。
但是,当原生家庭创伤成为解释一切的万能借口时,这就很无趣,很无力,也很无聊。
原生家庭,和我们每个人所携带的基因,和我们每个人的出身阶层有什么本质不同?
原生家庭的重大创伤,和天生残疾,出身贫穷有什么不一样?
身残但志坚的人,出身贫穷但凭自己努力给家人一个稳定生活的人不是少数吧?
被命运碾压玩弄的人,吃着野食还在努力生存,用心生活的人也不是少数吧?
实际上绝大多数人比都是带着各自的缺陷,肩负着各自的重担,尝遍酸甜苦辣、历经幸与不幸交织起伏的人生?
人总归要慢慢自己长大,总归要为自己的人生负责。就算人生路注定比别人的崎岖一点,但也是一把更好的磨刀,提升心性,锻炼灵魂。
至少每一步走完,回头看我都在成长;至少在生命尾声,我可以说比出生时的灵魂更有力也更有趣。
这难道不是生而为人的意义吗?
最后再恕我直言好了,绝大多数重复着自己童年不幸故事的人,根本没有没有自我疗愈的动机,也没有破局的勇气。
他们只会用“生而为人,我很抱歉”这种文艺的句子来掩饰自己灵魂的软弱。
这样,他们也有了继续保持“痛苦”的理由。
这里是绅女和白夜的世界
你有什么故事可以说给我们听
我们没有酒
我们也不负责解忧
我们只负责消灭那些令人悲伤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