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垂燊舒垠山地系列散文-山地之书(之三)-西山文艺

孔垂燊舒垠山地系列散文|山地之书(之三)-西山文艺

孔垂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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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山文艺唯真 唯善 唯美


山地之书(之三)
★ 舒 垠

★ 刺槐
一截截短短的刺槐,此刻,它被人栽在这满布着石块的光秃秃的山坡上。这里先前也曾栽过松树、杨树,但栽上后就又都死掉了。后来,经专家调查研究,这里只适宜栽种刺槐。于是,一支支的刺槐就在这里安了家。但接着就惹来了馋嘴的兔子——它们专啃刺槐的嫩皮,啃得刺槐遍体鳞伤,伤痕累累,更有些细小的刺槐,甚至被咬断了。咬断了也要活下去,这些刺槐像是和兔子较上了量,不久,刺槐根部就又有一簇簇的嫩芽长了出来。但嫩芽刚长出不久,就又被兔子吃掉了,望着这些被兔子吃掉嫩芽的刺槐,看林人生气了,本来,他先前也是对兔子想过绝招的,但他还是放弃了那种他认为太残忍的念头。但现在,守林人终于忍无可忍了——他在林子里撒满了各种涂着有毒物质的豆类和谷类。兔子终是没有逃过这场它们自己酿下的浩劫,一时间,几乎林子里所有的兔子全部被毒翻了。因是刺槐正在扎根发芽的时间,可却因兔子啃吃了树皮和刚发出的嫩芽,刺槐又一一死掉了。而那些啃吃过刺槐的兔子,现在,它们的尸体却在阳光下散发着腥臭的味道。坡地上,没有了刺槐和兔子的山地,仍然呈现着光秃秃的残败景象,显得更加荒凉,而这,我们又能怨谁呢,是怨兔子的贪婪,还是怨守林人的残忍呢。

★被风改变的树
这里先前也许曾经有过大树,葱葱郁郁,绿荫也许曾经漫山遍野。但后来,树就没有了,大的被人砍去做了修屋子的檩条或椽,稍粗些的,也被人砍去做了烧柴,于是这里就成了现今的样子,漫山遍野满长着的就成了乱蓬蓬的蒿草和一些荆棘类植物,远远望去,光秃秃的,有些残败的景象。人行走在光秃秃的山坡上,因没有了树的蔽荫,风就特别大,特别粗野,时不时地就会有一阵风刮来,南来的,北往的,向赶集似的。在这时,你就会看到那些被风刮得东摇西摆的蒿草和低矮的杂树,像喝醉了酒的人,摇摇晃晃的总是站不稳脚跟。以前,我曾对这座山上这些一直长不高的树产生过诸多猜测,而对这些既矮小又长得七扭八歪的小树,(其实这其中的很多树已经有十几年的树龄,)我一直却很少注意过。它们给人的感觉是那样的蹩脚,那样的萎靡不振。但这种观点在我当了一名守林人后,我就发现自己错了。因为这段日子我一直在这坡地上奔走,也因为感受到了这坡上狂烈的风,也因为看到了这些在狂风中东摇西摆的矮树。我终于醒悟了——这些看起来病态、残疾的树其实是被风改变了它们的生长方向,本来,它们是有着极高的目标和远大理想的,也许,长成一棵参天大树正是它们的心愿。但现在,它们却被风改变了生长方式。它们只能像墙头的草一样顺风伸延,失去了自我。冬天的时候,北风吹来,它们就向北面延伸枝条,春天来时,它们又将枝条向东南蔓延。也许他们很无奈,但却没有办法使自己争取到心慕已久的境界——即一棵树对挺拔的梦想。面对这些病态和残疾的树,让我时不时就会想起一句我们中国人常说的俗语——“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一些人,当他们所处某一境地遭遇尴尬和所做的事违心时,他们常常会发出这样的感慨“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所说的其实就是人的一种无奈。而那些先前在这里砍伐过檩条、椽柱和烧柴的人,也许也曾对这些现今长得萎缩的树寄予过很大的希望,希望它们能长大成材,再做他们修盖房屋的檩条和椽呢。而现在,他们却只能尴尬地看着他们的这一希望化为泡影了,面对这些一生都长不高长不挺拔的病态的树,他们只能埋怨自己先前的贪婪。而这些在风中改变了生存状态的树,与其说是风改变了它们,更确切些说,是人改变了它们。人的做事没有规律、和人的贪婪,势必将人类自身推向一种更加残酷更加可悲的处境。

★马场梁上的一 个片断
四野苍茫,是谁的歌声,穿越林涛拂过蒿草在天地间盘旋回绕,余音徐歇。在三月的一个下午,一个女子的山歌声将我陶醉。真想走到那歌声荡起的地方,真想走到她的面前亲睹她的芳容。但我还是终因心怯而止步了。倾听这美妙的歌声,且陶醉于这歌声中,难道不就是最美的风景吗?你何须又去惊动她呢,你何须去打断一个女子真在倾情地抒发她的心声呢!歌声忽然消失,夕阳迈着轻柔的步子隐入西山山巅。不远处,紫黛色的群山轻裹在淡淡的暮霭中,仿佛是一个个山里的女子,正在洗浴。你想去找那个唱山歌的女子,想沿着歌声荡来的路经走到她的身旁,说一声你对她最想说的一句话。但是当你要迈出步子的时候,夜晚却已经来临了,将你和那条路径统统淹没在了夜色中。鸟儿也知道夜里归巢,何况人呢,你这么想着,恋恋不舍地就沿着来路下山了,但你相信,今夜一定能够和那个女子相见——相会在甜蜜的梦中。

★ 山地:冬天的散板
1蛰居于冬天的山地,我仿佛又回到了古老的岁月,回到了苍茫,含混得几近原始的大自然腹部,和一切事物真实的核心。此刻,我所处的地方,是山地的一个小小村庄,村子是陇山中一个荒山野沟中一些破烂鸟巢的集合。在这段闲暇的日子里,在这处黯淡破败的地方,现在我无事可做,我只能与那些往昔曾向我扑面而来,又和我擦肩而过的令我曾最动真情,令我曾最伤心,又让我常常追忆且念念不忘的一些往事坐在一起促膝而谈---------- 2那些曾经喧嚣的鸟儿、虫子,此刻各自躲在洞穴中做着它们香甜缭人的美梦。蝴蝶、蜻蜓,那些山地往日的残渣,患软骨病的角色,统统了无踪影。天间飘飞的只是一些零乱的雪花,六个瓣或七个瓣的雪花,放射着让你感动的莹光。一切都显得那么肃穆而且庄重,但这一切都是大自然最真实的面容。这里现在没有斑斓的色彩点缀,也无鸟儿婉转动人的歌声。你也许偶尔会听到一两声沙哑的鸟叫,或在你眼际的前方,或在你的头顶停留了一瞬,但很快又消失了,可这种声音确确实实并不太好听:“呱哇——呱哇——”,一点或者两点黑影是乌鸦。乌鸦就像两截干炭,却更像一幅洁白宣纸上溅下的墨点。但你又不能否定,正是它们为这段日子的这处地域提供了生命逼真的图腾。 3别再妄想能够看到赶驴的人在黄土路上行走的影子,别再妄想那些贪爱歌唱和渴望倾听他人山歌的女子再在这个时候放飞她们缭人的歌声。——坡上见不到她们的影子,曾经黄尘弥漫的土路,已被大雪掩埋,大雪掩埋的还有驴儿悠扬的铃声,和赶驴人深深浅浅的脚印。4我曾经为家乡的小河一直忘情地高唱赞歌,我为它清冽甘甜的水汁,我为它忽弯忽直、飘忽不定的袅袅倩影,我为它欢快而又激越的水声。但现在,——为了寻找它的身影,我被遗落在了深厚的雪中。我为那些参天的大树永远激动,这刚直不阿又极具韧性的植物,那些往日在它身上栖息过的鸟儿,在这时却把它给甩了,唯有雪花偶尔爬上它的胳膊和脸,唯有招摇而过的风向它打声不冷不热的招呼,却又匆匆地溜走。那些它曾经的女儿,活泼的叶子,沦落风尘。面对冬天的一棵大树,我想到的是人的老年,——他们虽然对生活充满幻想,但他却又是那么孤单。 5蒿草在大地上飘摇,蒿草在遇到风的时候总是站不稳脚跟。就像一个漫无目标处身山野荒坡中盲目行走的流浪者。它虽然羡慕天空的流云和风,但它的性格却注定了它可悲的身世,——唯能在原地枯枯荣荣。一个人无论做啥,也别去学蒿草飘摇浮荡的样子,如果那样,你永远只能是一只可怜的爬虫。面对家门前那株曾经招摇,戏蝶戏蜂红耀一时的牡丹,想它以往一贯的娇嗔、虚荣。而这时只能沉浸于对往日豪华的眷恋和追忆中,我看见它现在长满一身晦暗的疤痕,就像一只只暗淡且缺少生气的眼睛。6无数个黄昏和黎明,我与麻雀为邻,一只,两只,更多的麻雀逐渐会聚成群。我看见它们叽叽喳喳地乱叫,漫无目标。我发现它们寻找食物的时候,总是显得那么焦急烦躁,而一旦其中的一只找到一颗籽粒,其余的便会团团围住争抢。麻雀飞翔,雄鹰也飞翔,但它们各自拥有的不同高度,却注定了它们各自不同的目光。麻雀叽叽喳喳的叫,雄鹰也叫,但它们各自不同的叫声却有着相距甚远的意蕴。7下雪的日子,我总会想起夏天金黄的麦秆和雍实的麦捆,以及天空的流云和春天燕子掠过天空时留下的剪影。我想象着麦子成熟的里程,流云的故乡以及它将要去的地方,面对天间飘飞的雪花,我也会神不由主猜测雪的故乡,想象在那遥远的天宇,生长着一棵开满洁白花朵的大树,它的落英就是莹莹的白雪。 8一段时间以来,我曾被亚东和德干旺姆的歌声不止一次的打动,那是因为我太热爱西藏那片近似于仙境般神奇的地域了,透过他俩近似于万籁之音的歌声,我脑中浮现的是无边无际的草原和巍峨的雪山。那里,雄鹰在蓝天上高飞,马儿在风中扬蹄,生命自由图腾------ 9无极的雪域哟,无极的冬天,生命浓血般的无极,无极之境。

(部分图片来自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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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舒垠,男,原名舒建军。1972年生.自1992年发表文学作品始,先后有诗文四百余篇(首)散见于《中国青年报》、《中华读书报》、《教师报》、《甘肃日报》、《诗歌报月刊》、《诗潮》、《散文诗》、《诗刊》、《阳光》、《散文百家》、《青年作家》、《西部》、《短小说》、《人间方圆》、《北方作家》,台湾《创世纪》,《大海洋诗刊》等海内外多家报刊.手稿《大风四章》被台湾国立文学馆收藏。系秦州区娘娘坝镇舒家坝村农民。甘肃作家协会会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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