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寨往事】小时候金寨人的回忆：回家过年！刘欣美-金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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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寨往事】栏目介绍：“有些事它会尘封，有些事注定就是一个回忆，本栏目为作者在金寨过往中的生活经历，有些完全真实，有些带有传闻的意思，生活在金寨，分享与回忆，姑且当成一篇虚拟的真实故事吧！”
回家过年
文/图 王思芳
小时候，我怎么也理解不了，将近年关那几天，即使天降大雪，寸步难行，也阻挡不住漂泊在外人们回家的热情。及至长大了才明白，只有在家中过年，自己的心才踏实下来，觉得这一年才过得圆满。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现在人们生活富裕了，物质丰富了，但年味儿却淡了许多。此刻，我不由得庆幸自己有个好母亲，让我度过那么多美好的春节。
时令走到农历冬月，即十一月，此刻已寒风凛冽，天短夜长了。也正是腌制各种腊货的好时节。母亲首先会买两条十几斤重的草鱼或麻鲢。刮粼破肚、洒盐、入味三四天后取出晒个半干，然后放在通风口晾着，这样腌制出来的鱼肉，咸香干爽且嚼劲十足，实乃是来年茶春繁忙季节一道又美味又省事的菜。另外，羊肉，狗肉，牛肉，鸡，鸭，鹅……样样都要置办一番，不光自己家人吃土方令，来客人了更方便。慢慢地蔡伦竹海，墙上挂满了密密麻麻的腊货，每天早上太阳出来后，母亲总是逐一的把腊货拿出去哂，待夕阳西下时再不厌其烦地收回来。直到晒了几个大太阳，肉表面上泛起黑红色的光泽，才不用这么辛苦了。现在想想，那些年真是难为母亲了。
母亲年年坚持喂头猪。基本上是在茶春忙季过后才逮小猪苗，且都是附近农户家中有喂养母猪的，早早联系好，且只养黑毛猪。辛苦大半年，在母亲精心饲养下，能长到二百多斤。待到腊月过后，母亲就会戴上老花镜，翻着曰历，挑选着杀年猪的日子魏玛公馆，选中曰子的属相不能和家中任何一人相同，另外那天还不能禁忌太多，更要能发旺家庭的才行，母亲念念有词的好不容易选中了曰子，基本是在腊月初十以后。等到杀年猪这天到来，满天星光中父母亲就起床了，早早烧几大锅开水准备着，等待屠夫师傅到来石筱群，年关屠夫师傅的生意特好，一天要赶好几家。师傅来后，伙同几个壮劳力，生拉硬拽地把猪弄出猪圈，许是猪也感受到生命即将终结，拼命挣扎，凄厉大叫。而母亲早已躲在一旁，不忍见这惨景，点燃几柱香，边拜边叨念着：“猪，猪，你别怪飞行宫殿，你是人间一碗菜……”反复念着几遍，心中才好受些。
在农村，杀年猪可算农户家中一件大事。除了给屠夫师傅一块最好的猪肉作谢礼外，还要请左邻右舍的村民打猪晃，而左邻右舍也乐意分享这种快乐。母亲素来是个大方人，总会挑出几块油水足的硬板肋条，同妯娌姑娘们很快就整治出一桌令人馋涎欲滴的喷香饭菜来。打猪晃，当然少不了一大盆辣辣的猪晃子煮青菜。因为是家养的猪，自然味道鲜美，油水十足。打晃的人们吃得红光满面，赞不绝口。一时间，只听见小孩子追逐哭闹声，男人们中气十足的猜拳声，女人们叽喳叙话声……真是热闹非凡。现在农村富裕了，好多人不愿养猪了，所以延续了好多年的打猪晃也消声匿迹了。
杀了年猪，母亲最拿手的是灌香肠，但这也是一个很辛苦的活。把瘦肉削下洗净，切成簿片能力天空，放上盐，生姜，花椒，辣椒面，五香粉，香葱，酱油搅拌均匀，慢慢灌进早巳刮得薄如蝉翼的猪肠子里。母亲先用软铁丝做成一个圈套在肠衣口，再用瓷勺的长柄撑住口子，一片一片的把肉望里面灌。寒冬腊月，风吹刺骨，及至一脸盆肉灌完，母亲的手指头早巳冻得僵硬，需用热水捂好长时间才有知觉。彼时年少，只知道香肠好吃逐鼎，却不知母亲付出如此辛苦。煮饭时蒸一节香肠，整锅米饭都油光可鉴，香气袭人。而待客的满桌菜品中，最先吃光的也是香肠。父亲也没闲着，留了几块精肥相益的猪肉作新鲜吃外，其余的全部腌制出来，把大米缸洗净，每块肉均匀撒上盐，放在缸里密封好，等待一个星期后才开缸，美其名日起卤刘相松。每年腌好的腊肉能挂满一根长竹竿，这也是妹妹的最爱。每逢妹妹有时间烧饭时，她总要削下一小块肉做菜，等到腊肉快晒好了，只见每块肉都被削得坑坑凹凹，不复完整形状。
过了腊月二十，年味渐渐浓了。大街小巷都呈现出一派喜气洋洋的节日气氛，集镇上车水马龙，接连不断。而行人更是熙来攘往，摩肩接踵。到处都是买年货的人，而热情的摊贩也在卖力的吆喝着。不同于往日的抠抠缩缩，买年货的人格外爽快，买的那叫干脆利索潘苏通，所以皆大欢喜。有的人嫌手杠肩挑不过瘾，遂包一辆车，尽情的把需要的年货一次性买个够。而此时农家也进入了忙年的阶段。
腊月二十三过小年，也是掸灰尘的曰子。早早的母亲就用竹枝扎成长扫帚，给房间依次扫灰，特别是厨房。清扫完毕，在灶间燃上一柱香，企求灶老爷保佑，来年还要风调雨顺……腊月二十四打豆腐，迄今为止，每年母亲依然自己打豆腐，虽然辛苦，但确实好吃，入口滑腻又有劲道，还散发出真正黄豆的清香，那特有的风味和买的豆腐真是不可同日而语。打好的豆腐，切成整齐的小块，母亲总要送给叔叔婶婶家，说让尝尝味道。
腊月二十七八可是最忙碌的一天了。早早的，母亲就把我们姐妹三拘在一边帮忙做事，因为今天要炸东西。父亲力气大，主管发面，和面，椿面，我们姐三心灵手巧，就不停地搓麻花，搓圆子，间或帮忙做一些零碎的事情。在弟弟妹妹们齐心协力下，总算完成了这一壮举。看到满满一大匾上排列整齐，粗细均匀的麻花，圆滚滚的红芋丸子，糯米丸子，我们心中颇有成就感。即使为此累得手酸胳膊疼，也觉得值。而早巳不耐烦的我们总算能松一口气了。天刚擦黑，父母亲就一样一样炸起来。父亲把早巳买好的菜油倒进大锅里烧开，慢慢炸。此时的火候最难以掌管跑跑舞，因此这种高技术活计都由父亲一手承担，母亲则在灶上忙碌，只听母亲的声音，忽而要大火，忽而要小火……而我们孩子则是到处疯跑，从二叔家吃完炸丸子，又窜到三叔家吃麻花……天渐渐黑透了，可该炸的东西还有那么多极韵文化。而我们也跑累了，油炸的东西也吃腻了，就一遍遍地催促父母：“咋还不烧晚饭？”此时无限怀念平时的粗茶淡饭，即使最寻常的炒油盐干饭，咸菜泡饭在我们的遐想中林宗一，也变成了终极美味。得到父母今晚不做饭的确切回答后，我们才怏怏地心有不甘去睡觉了。由此可见，人都有一个惰性，原来在身边的并不起眼，一旦习惯了存在再离去，那种荒凉的空虚无法形容。父母忙到多晚云溪生态公园，我们也不知道，第二天发现，袋子里，篮子里，盆子里装满了油炸的东西，豆腐泡，花生米，酥鱼，丸子，油条，糍粑…………
腊月二十九贴春联。母亲早早调好面粥，我们帮忙把旧对联撕去，把门门框框弄干净，父亲挥舞着新扫帚，把面粥均匀的抹在春联的背面，再小心翼翼地粘到门上，经过一番忙乱，家中的门门框框全部贴上了喜庆的对联曾馨嬅，连猪圈，鸡舍，厕所也不落下。入月一片红通通的颜色，连心情也变得飞扬起来。
在家家户户喜悦忙碌中，在孩子的翘首期盼中，大年三十终于如愿而来。早早父母就起床了，把家养的最漂亮的最肥美的大公鸡杀了留着晚上吃。然后就从厨房墙上取下几块早被烟薰得红郁郁的腊肉，腊鸭，腊鹅，猪元宝…………用一个大脚盆洗干净后，架起大柴，通通放进一个大锅里烀熟，这可不能急，待到完全烀熟要好几个时辰，所以全家草草吃过早饭，父母就马不停蹄地忙开了，挂灯笼，擦烛台，找蜡烛，找鞭炮…………在农家过年都有拜祭家祖的习惯，午后两三点，一切就绪。父亲点燃堂屋条台上粗如儿臂的红蜡烛，母亲在香炉中虔诚点燃几柱香，大桌子上摆满了供果，最显眼的就是那憨态可掬的猪元宝，四平八稳地被放在大钢盆中，摆在桌子的最上方，紧挨着猪元宝的是被开水焯了一下的整鸡，它俩身上还贴了一张红纸条，其余的像粉丝，豆腐，千张丝……都要煮熟股海牧童，只是不要放酱油超级女巡按，林林总总的摆满了一大桌子，而碗，筷子，酒杯，凳子也规规矩矩地摆好，父亲作为一家之主开始斟酒，母亲则在一旁念叼着：“人穷靠菩萨，家穷靠祖先，请老祖宗们保佑全家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叨念完赶紧跪下嗑头，又赶紧招呼我们姐三来嗑头。值得庆幸的是，我虽巳成亲十九载，但在父母亲身边过春节的日子居多，我的孩子也从一稚嫩小儿长成小小男子汉了。儿子小时不懂事，仗着读了几年书，嗤言姥爷姥娘搞迷信，现在人逐渐成熟了，反而更热衷于这个形式，抢着嗑完头，又帮姥爷放鞭炮，烧纸钱…………经过多年的文化薰陶，儿子也渐渐明白，这是中华民族祖祖辈辈传承下来的礼制，并且还将代代相传下去，这也是过年的精髓和魅力所在。待到酒过三巡，才能撤去酒席。母亲说请家祖吃饭要诚心，要耐心等祖先都到齐吃饱才行。又说某某家因为桌子菜收得太快，导致家祖生气，后果很严重，全家一年都波波折折，不大顺当。
终于吃年饭了。天刚擦黑，就听见鞭炮声此起彼伏地响起来，真正过年了。我家年夜饭也很简单超世纪战神，母亲每年都要烧一条糖醋鱼，寓意年年有余，360浏览器打不开网页烧一锅肠子，寓意长长久久，不给吃菠菜，说吃了菠菜会不顺，波波折折……而我们最爱吃的首选红烧鸡肉，吃着喷香酥烂而又韧性十足的鸡肉，桌子底下燃烧着满盆红通通的炭火，品着红酒，看着点燃的红蜡烛，红灯笼，全家人围在一起，言笑晏晏相互祝福，觉得人间仙境也不过如此……吃过饭，在父亲的带领下，我们又浩浩荡荡地到后山去给死去的先人上坟。父亲兄妹七个，排行老大，几个叔叔都在一个大院住着，所以过年时外出的亲人也都回来了，倒也声势浩大。众人在先人坟前挂上小灯笼，点燃鞭炮，烟花，依次都虔诚的嗑过头，等厚厚的纸钱烧成灰烬才离去。即便群山莽莽，黑影幢幢，坟墓一座连一座，但亲人都在身边，倒也没觉得可怕。若先人地下有知，看到他们的后人如此兴旺发达，其乐融融，定也会含笑九泉吧。
我们深一脚浅一脚回到家中，母亲基本上把厨房收拣的干干净净，又在包着地菜饺子。而男人们则三五成群的哟喝着打麻将，孩子们则东家窜进西家窜出。不一会儿，儿子喜笑颜开的回来了，小心地掏出怀里的红包，叮嘱我放好刘庆新。我也慌忙找出早巳封好的红包，分发给小一辈的侄儿侄女，外甥外女。说起红包，妹妹做得比我好。每年妹妹妹夫都会细心体贴的给父母封上两个大红包 ，叮嘱父母不要太劳累了…………我帮衬着母亲包完饺子，母亲就急忙去家门口的迎水寺大庙帮忙，因为大年夜香客多，害怕庙里人手不够。而我就暂时充当起母亲的角色，看春晚的空隙，给打麻将的家人们一会儿泡杯茶，一会儿凑个火…………家人手气旺的间或还能赏些彩头给我，而我更加小意温存，服务的越发带劲。欢乐的时光总是溜得那么快，午夜十二点还没到，鞭炮声烟花声又争先恐后地炸起来，且震耳欲聋，连绵不绝，生怕放迟了，财神让别家接去了。此时，家人们也顾不上麻将了，放过鞭炮，我们又一窝蜂的拥向寺庙，只见人声鼎沸，庙的空地上旺旺地燃烧着几处红红的香堆，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硫磺味和香烛味，几个大殿人满为患，而香客仍语笑喧阗的络绎不绝，等待嗑头的香客排着长长的队伍…………
大年三十的晚上注定是个欢乐嘈杂的不眠夜，是个火树银花的不夜天，也是多少漂泊在外的游子思乡时甜蜜的慰藉所在。
所以，朋友，珍惜与家人团聚的曰子吧。有钱没钱，回家过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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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金寨人 作者/王思芳 编辑/远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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